电话铃声在深夜响起，张明池盯着屏幕上"广东宏远俱乐部"的来电显示，手指悬在半空迟迟不敢滑动接听。这个场景他预想过无数次，但当真正发生时，心脏还是像被铁锤狠狠砸中。纸箱里的个人物品还没收拾完，更衣室柜门上那张父子合影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就在三个月前，父亲还在社交媒体上为他打抱不平，如今却只剩下这张照片见证着他在宏远的最后时刻。
野球场的塑胶地面散发着刺鼻的橡胶味，张明池机械地做着折返跑训练。场边几个球迷指指点点："这不是宏远那个'大番薯'吗？怎么沦落到打野球了？"他假装没听见，但每个字都像刀子扎在心上。身高两米一的大个子在职业赛场跑起来像头老黄牛，防守时总被对手当成提款机，这些评价他早就听麻木了。杜锋给的机会不算少，可竞技体育这碗饭，光靠教练给机会哪够？得自己硬气才行。
转会市场的风吹草动总是传得飞快。青岛队的球探老李蹲在场边看了整整三场野球赛，临走时拍了拍张明池的肩膀："小伙子，在宏远你是根草，来青岛说不定能当块宝。"这话听着像画大饼，可对于现在的张明池来说，就算是画出来的饼也得啃两口试试。
辽宁男篮的战术分析室里，杨鸣把布朗的比赛录像反复播放了十七遍。这个身高只有一米八三的小个子在土耳其联赛简直是个得分机器，三分线外手起刀落的架势，活脱脱就是个黑人版的赵继伟。俱乐部经理刘子庆叼着烟嘀咕："这小身板搁CBA不得被撞散架喽？"杨鸣乐了："当年艾弗森不也这身高？人家还拿MVP呢！"
官宣签约那天，布朗在社交媒体上发了张身穿辽宁队服的照片，配文就俩字："开干！"这劲头把辽宁球迷都整兴奋了。有人翻出他上赛季的数据：场均15.5分，三分命中率四成，助攻失误比漂亮得像个假数据。不过也有懂球的老铁泼冷水："欧洲联赛那防守强度能和CBA比？到时候别让人打成筛子。"
训练馆里赵继伟正在和布朗玩一对一。几个回合下来，赵继伟喘着粗气对杨鸣说："这小子速度快得跟兔子似的，投篮还准，就是防守时候爱走神。"杨鸣看着技术统计表直嘬牙花子：进攻端确实香，可防守端这数据看着就闹心。这买卖到底划不划算，恐怕得真刀真枪打过才知道。
广东宏远的青训基地最近热闹得很。几个十六七岁的小将天天加练到深夜，其中王洪泽那个两米零八的大个子最抢眼，听说都能在训练里隔扣外援了。教练组的老陈看着训练报告直点头："这批苗子比张明池那届强多了。"这话传到张明池耳朵里，他正收拾去青岛的行李，父亲的照片被仔细包好放进了箱子最底层。
转会窗关闭前的最后一周，CBA各队都在做最后的补强。上海队从澳洲挖来个两米一三的巨无霸中锋，北京队签下了立陶宛联赛的得分王。辽宁队的跟队记者在微博上爆料：布朗和球队的化学反应比预期好，就是食堂的锅包肉把他辣得直跳脚。有球迷调侃："这外援要是能适应东北菜，保准能适应CBA！"
张明池在青岛队的首堂训练课吸引了不少媒体。面对镜头他话不多，倒是训练中那个势大力沉的暴扣引来满堂彩。青岛队主教练在场边直搓手："这身板当个蓝领够用了，宏远怎么舍得放？"其实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：CBA这个江湖，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，哪闻旧人哭。
揭幕战那天，辽宁队更衣室里布朗正跟着音乐扭屁股。赵继伟拿着战术板给他比划："待会儿新疆队肯定用那个两米的防你，别硬突，多走掩护。"结果比赛一开始，布朗就像条泥鳅似的在对方防线里钻来钻去，三分球七投五中。虽然防守端确实被针对了几次，但那手精准的远投还是让辽宁球迷直呼真香。
与此同时，青岛队的更衣室里，张明池正往脚踝上缠绷带。队友递过来瓶水："紧张不？"他摇摇头，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更衣柜上那张父子合影。上场前主教练拍拍他肩膀："别想太多，就当是打野球。"这话听着像安慰，可职业赛场哪有野球那么简单？
比赛进行到第三节，张明池终于逮着个机会。对方中锋脚步稍慢，他一个转身杀入禁区，隔着防守人把球砸进篮筐。全场瞬间炸了锅，这个在宏远被骂"软蛋"的大个子，在青岛队的第一场就玩起了隔人暴扣。场边的老李冲他竖大拇指："早说你能行！"
辽宁队那边，布朗正在经历CBA的"欢迎仪式"。新疆队那个两米零五的后卫像堵墙似的挡在他面前，几个对抗下来，小个子外援差点被撞出边线。杨鸣赶紧叫暂停，布朗喘着粗气说："这哥们儿比土耳其联赛的壮汉还猛！"赵继伟递过毛巾："习惯就好，CBA就这风格。"
终场哨响，辽宁队赢了7分，布朗的数据单很漂亮：22分4助攻。青岛队虽然输了球，但张明池那个暴扣上了五佳球。赛后采访有记者问他有什么感想，这个向来话少的大个子突然红了眼眶："我爸要是能看到就好了。"更衣室里瞬间安静下来，只有篮球在地板上弹跳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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