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家庄的吴迪即将为母亲举办一个盛大的寿宴。吴迪的生意板块涵盖娱乐、洗浴、餐饮和酒店等多个领域,其中比较出名的品牌包括金伯帆和大红灯笼。从根本上来说,吴迪并非纯粹的江湖混子,他更多是个做生意的人,可性格相当讲究,黑白两道的人脉都广泛交往。吴迪与加代的关系也特别好。无论走哪条道,人们总喜欢在脸上抹粉。母亲快过生日了,吴迪决定办一个排场十足的祝寿宴。仅仅是邀请人选,吴迪就连着打了三天电话,联系黑白两道的朋友。
加代必然会受到邀请。接到吴迪电话时,加代说:“老母亲过生日,我肯定到场。是哪一天?"
“呃,后天。哥,我提前去北京接你,再一起去。”
“你接我干啥?你忙你的吧。需要我帮你通知谁不?”
“这倒不必了,哥,很多哥们都是通过你认识的,你得帮我通知通知。”
加代说:“吴迪,礼节还是要有的,你得先给人打个电话,哪怕是我介绍你的人,这才叫规矩。你打好电话,我才能帮你张罗,让大家都来。你懂我意思吗?”
“我懂,这事我能不懂吗?哥,我马上全通知。”
“好。对了,吴迪,宁冇一村、宁冇一户,谁都不能漏。无论多小的人,你都必须打电话致意,这是一种尊重。”
“明白明白,代哥,你尽管放心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加代身为职业混江湖的人,对人情世故极为透彻,能提醒的好哥们都尽量提醒。
吴迪自己有酒店,但为了能让朋友捧场,寿宴却安排在朋友的酒店举行。朋友很义气,寿宴的费用免单。朋友的酒店非常大,有两个宴会厅,一左一右排列。吴迪提前十五天预订了右边的宴会厅。朋友说不用担心,一个厅坐不下,他也帮他把左边那个厅给保留着。当天右边厅如果坐满了,就直接安排到左边厅。
不过,寿宴前一天朋友打电话来说:“迪哥,左边那个厅不能保留给你了。”
吴迪问:“怎么回事?”
“迪哥,我也不清楚你和老田家熟不熟,他家老爷子也定了寿宴,朋友很多。我让他把时间往后推一天,他骂我了一顿,说生日宴怎么能往后挪?日期都定好了,非得明天,而且就是在我酒店。他是我得罪不起的人。”
“哪个老田家啊?”
“田瑞东,他老爷子准备办寿宴。你要不跟他说说?”
吴迪说:“我跟田瑞东不熟,一年都难得见一面,差不多没什么交集。”
“迪哥,我真挺不好意思。那你看……"
“你就按你的安排去,不用为难。”
“好,迪哥,谢谢你了。”
寿宴的邀请名单上,吴迪叫来了很多好哥们,有北京的、山东的、深圳的、东北三省的社会兄弟,还有本地黑白两道的朋友。
烟台的王胜普接到电话后说:“兄弟,我一定到场!”
“行,胜普,石家庄等你大驾光临!”
哎呀,咱俩没必要太拘谨了。好了,我明白了。
加代给济南的兄弟们冷三、侯义打了招呼,还邀请了深圳的江林、陈耀东、左帅、小毛和徐远刚等人。沈阳那边刘涌的哥哥刘晓军、哈尔滨的满立柱、青岛的聂磊、太原的李满林,也都在邀请名单里。
李满林接过电话后,转给了加代。李满林说:“代哥,你看我这模样,估计不太适合去了吧?我钱礼都准备好了,到时候麻烦你帮我说说情面。”
“满林,那电话他打过来时你有回应吗?”
“他打电话那会儿,你说我能直接说不去吗?我就敷衍着说‘行,我知道了’。”
“满林,听我的,最好还是来一趟。你俩刚刚闹过别扭,要是不来,大家难免多心。你说你受伤了,可吴迪肯定没这么想,他可能觉得你是在挑事。走个面子,别让哥们放在心上,有机会就来。”
“你说我这伤成这样,还能去现场?”
加代笑着说:“哪有什么不敢去的?你跟我和聂磊同一桌,脸面还挂得住么?”
李满林一听,干脆道:“那行,算我一趟。”
接完电话后,加代让王瑞专门去金店买了一尊一公斤重的笑面弥勒佛,算是礼物。兄弟们关系亲近的,不仅能参加生日宴,那亲密程度连提前一天到场都显而易见。吴迪老母亲生日宴前一天,加代就先行来到石家庄,带去佛像和一张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。
朋友越来越多,吴迪忙得连身子都顾不上了。他对加代说:“哥,你对这里比我还熟,我可真管不住你。”
加代挥了挥手说:“你别管我,我这次专门过来,就是看你忙不过来。我帮你打理我认识的那些哥们儿,替你招呼他们。”
“哎呦我去,兄弟,真是谢了你!那我可得去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
生日宴前一晚,吴迪和兄弟吴明陪着哥们儿喝酒、去夜场,安排住宿,聊心事,一整晚没合眼。时间来到宴会当天。
同一家酒店,同一天同时有两个寿宴,主人都不简单,有头有脸。加代这边,坐着他、聂磊和李满林的劳斯莱斯领头车外加十五辆车的豪华车队,浩浩荡荡往宴会场地过。加代本以为这阵仗一到酒店门口,排场一定超牛。
没想到酒店门口却水泄不通,车根本挤不进。吴迪老母亲的寿宴定在十一点五十八分,老田家的寿宴比吴家还早一个小时。酒店门前早已被老田家的客人挤占得满满当当。吴迪急得在那直跺脚,可世事无奈。
加代的车队终于开到,吴迪看着车队激动道:“我C,代哥来了。吴明,赶紧去那边指挥指挥!”
吴明快步跑过去,一挥手喊:“代哥!”
加代下车,问:“这么多车辆,咋回事?”
吴明答:“这边正对面也有家寿宴。”
“谁啊,是不是老田家?”
“别说其他,哥,别人喜庆日子,咱能拦着人家办吗?正好撞上了。”
“没事儿,车开到哪儿停着呢?”
“你随便找个地方停吧,这条路上本来也堵死了,反正开不成。”
加代回头挥了挥手,“就随便停吧。”话音刚落,六辆崭新的劳斯莱斯没带牌照,呼啸着开了过来,一个劲地按响喇叭。加代一眼瞧见,“这都是哪儿来的?”
吴迪也注意到了,心里暗想,这是谁出风头这么嚣张?
只见满脸麻子的五雷子从车头跳了下来,挥了挥手,“哎哟,我C,代哥,迪哥!”加代一看是五雷子,也没太惊讶。加代摆了摆手,“你咋就刚来?”
“我早早起床赶过来的,没法早点到。迪哥,恭喜你!五雷子招呼道,“快把礼物搬下来,给我老娘看看。”
五雷子带来的礼物是一尊将近一米高的玉佛,明显比加代带来的金佛还要值钱许多。加代一看,感叹道:“哎呦,五雷子,我还真不喜欢你跟我搭伴走来走去。记住,下次走这儿,不是你先进就是我先进,别两个人凑一起了。你这手段太强了,压我头上。你这东西哪里来的?”
“我哪来的?花了三百多万买的,谁也没告诉,这是迪哥办事,我专门给我老娘送的。走,往里头走。”
几十个人呼啦啦地涌进了酒店。此时酒店里,王胜普、于力、曾力等都已到了。进了大厅,左边的宴会厅里也是热闹非凡,高朋满座。
加代说:“大家先进去宴会厅找个位置坐,我这边在门口站一会儿,陪吴迪招呼招呼。”
刚才加代的车只有吴明在指挥,但现在四辆车开过来,就有人大声呼喝起来,而且还说着怼人的话。
四辆车开到了酒店门口,车一停,一位大背头、穿着长款风衣的男人下了车,一手掐着电话,一手夹着烟。加代一看,“怎么这么眼熟?”
吴迪瞄了眼,“这小子换了发型,你忘了吗?”
“谁啊?我怎么感觉好面熟,我肯定在哪儿见过。”
吴迪说,“别说见过,咱们还打过架呢。”
加代想了想,问:“是赵建林吗?”
“没错,就是他!振头帮的老大,石家庄人,人送外号老财迷。他还有个弟弟赵建波,比他小八岁。”
赵建林带着十几个身材高大、虎背熊腰、穿着黑西装的兄弟走了过来。吴迪挥了挥手,“哟,建林,建波!”
“哟,吴迪!”
“你们俩来晚了,赶紧进去坐前排吧。”
赵建林摆了摆手,“我今天有好几个场子要跑。吴迪,你别理他。建波,你去迪哥那边上个账。我去老田家,那边瑞东家的老先生今天办寿宴。”
“哦,真巧。”
“是啊,不是巧还能怎么样!我先进去啦。”赵建林转头对加代说,“哎,是你吧,加代?”
加代点了点头,“嗯,你好。”
“哟,兄弟,你一点没变,还是老样子,油光滑亮,跟以前一样,挺好。你那兄弟呢?”
加代歪了歪头,“进去了,正坐那儿呢。”
“哦哦,那你们忙吧。吴迪,我先进去。”
“行,慢点,建林,别急。”
赵建林和他的兄弟们一路往老田家的宴会厅走去。加代想了半天,忽然说道:“我记起来了,九六年我跟他打过一架。”
“不是吗?主持人就是那个方琼嘛。”
“对,叫方琼。你知道这小子现在混得怎么样吗?”
吴迪开口说:“还不错。以前很多人压着他,像张宝林、张宝义、钟伯涛、吴建起,他们都压着他。现在说吴建起跑了,钟伯涛也消失了,宝林在里面出事了,宝义跑南方去了。整个石家庄能打的少了,现在数他最厉害了。”
加代一听,惊讶道:“哟,现在都变成这样了?”
“是啊,情况不一样了。哥,我听吴明说,他带下有一百多个兄弟,一打电话,瞬间能集合这么多兄弟,随叫随到,冲哪儿打哪儿。”
加代点头称赞:“厉害,真厉害。”
“对,哥,他现在确实行了。”
“行行,不管他,我们还是走自己的路。”
差不多客人都到了,时间也正合适。吴迪和加代一同走进了宴会厅。吴迪上台说了几句寒暄话,客客气气地表达了感谢。这样寿宴才算正式开始。
长相和衣着决定别人怎么看你,也影响你以后的际遇。
吴迪老母亲的寿宴上,有臧天朔卖力表演,舞蹈队的节目也十分精彩,加代和社会兄弟们穿插着敬酒,现场气氛被烘托得很热烈。人多场面好,喝酒时也容易出点小乱子。侯义和冷三坐一块,冷三说:“三哥,吴迪的排面真不小。”
“能不大吗?他来的客人比我们那个村的总人数还多,厉害极了。哎,大义,说句实话,我觉得代哥的人脉还没吴迪广。”
“三哥,你别瞎吹,代哥上回过生日,去的人也不少,而且都是牛人,大人物。”
冷三说:“我感觉没那么多,我就是觉得吴迪挺厉害。”
“那是你的看法,我可不这么认为。”
冷三笑着说:“别吵了。大义,最近你和聂磊联系了没?”
“没联系。咋了?”
冷三说:“前几天,我给聂磊打了个电话,他还挺给面子。你等会儿,我去找他。”
“去吧。”
加代陪吴迪去给白道敬酒了。冷三走到聂磊身旁喊:“磊哥!”
聂磊转身,“哎,三哥。”
“磊哥,别闹了。上次我二哥去青岛住院,你忙前忙后,真谢你了。”
聂磊说:“哎,到青岛了,有事别客气,我们自己人。二哥眼睛恢复得怎么样?”
“挺好,大夫说再养几天就差不多了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要找院长什么的,你给我电话。”
冷三说:“行。磊哥,我给你带了样东西。刚才现场人多,我没敢拿,放车里了。你等我一会,我送给你。”
“啥东西?”
“你等着,我马上拿去,别走。”
说完冷三便往门口走去。
聂磊看着他背影,笑着道:“去吧,这小子!”
李满林瞥了一眼冷三身后的背景,笑着说:“冷三,别客气,真不必这么拘谨。聂磊帮你办事,凭什么还得带个什么东西?”
“应该的,必须的!”冷三急忙附和。
话音刚落,冷三就飞奔出酒店,冲到车里从口袋掏出那把花了两万多买的金镶玉短把刀。稳稳揣进怀里后,立马又返身朝酒店走去。
老田家中的酒席渐渐散了不少客人,田瑞东守在门口,一边和客人握手送行,一边客气地说:“嘿,兄弟,今天算近了,下次再好好聚聚......”他猛地站在门口不让冷三进去。冷三站在门口旁边几分钟,忍不住喊:“哥们儿,喂!”
田瑞东侧头冷冷地问:“什么事,你是谁啊?”
“你管我是谁?挪开点,别挡门,我进不去啊。哥们儿,靠边点,我等你半天了,你嘴不停,能不能歇会儿。”
冷三的话被站在田瑞东背后的赵建波全听见了。赵建波凶神恶煞地问:“你到底是哪桌的?你跟谁一起来的?”
“我跟谁来的?你脑子抽了吗?我跟侯义一桌的。”冷三不耐烦地回话,转身想进酒店。
田瑞东转头打量着冷三,见他浑身乱七八糟的装扮和不怎么样的脸相,嫌弃地问:“小bz,你是哪儿的?跟谁一起来的?建波,你不认识他吗?”
赵建波朝冷三背影骂道:“你到底是哪桌的?”
冷三回头气急败坏:“哪桌的我不是说了跟侯义一桌了吗?你是来找茬的吗?”
赵建波正色道:“别急着走,先停一下!别走!”
“你这小bz!”田瑞东骂完,还是没理冷三,继续招呼客人。赵建波却快步走向冷三,双臂抱胸:“你这熊样,来干嘛呢?”
“我咋样了?你穿得就比我强?”
赵建波指指:“我没问你跟谁来的,我问你不会打扮自己吗?你这模样,给别人丢脸知道吗?”
冷三不服气:“我丢不丢脸,不关你事,我经营猪肉店,我穿成啥样是我的事儿,跟你没关系!你这精神不正常,管我穿啥!”
赵建波气得发抖,指着冷三吼:“你怎么这么不给人讲话的机会?没人像你穿得那样,简直像个傻子。赶紧出去换套衣服再进来,你这副样子谁看了都不想让你进!”
冷三刚开口:“你他妈……”
赵建波急切地问:“你到底是哪桌的?跟谁来的?”
冷三反问:“你是哪桌的?跟谁来的?”
“我姓赵,叫赵建波。你没见过我?”
“我姓冷,叫冷三。你认识我不?”
赵建波气得脸都红了,“小bz,我看你活该!”说着朝冷三肩膀狠狠揍了一拳。
冷三第一反应摸寻腰间的”真理”,摸了半天没找到,才记起武器还在车上。赵建波见状,冷声质问:“你准备干嘛?还手吗?”话音刚落,冷三一拳狠狠地砸在赵建波脸上:“混蛋!”
赵建波冲了上去,和冷三直接纠缠起来。虽然冷三个子没赵建波高,但平日里冷三可是个小刀手,干卖猪肉的小买卖。赵建波挨了冷三几拳后,被冷三一把锁住脖子控制住了,紧接着又被冷三砸了几记拳头。
赵建波忍不住喊:“别打了,我认输了,你放开我吧。”
冷三冷笑着说:“认输了?别再装了,听清楚没?”
赵建波连忙点头答应。冷三松开了手,随即一把把赵建波推了出去。赵建波捂着嗓子,连咳带喘,“你等着看我的。”
冷三听见这话,立刻挑衅道:“还想再来一场?你说你还想干?”
这时,赵建林带着几个兄弟从宴会厅走了出来。赵建波一眼看到哥哥,急忙喊:“哥,他刚打我呢!这小子是哪桌的?”
赵建林指着冷三说:“哎,你他妈是哪儿跑来的?过来让我看看。”
赵建林身边的七八个兄弟立刻凑拢过来。冷三见状,赶紧摆手说:“别动手别动手,先听我说句话行不?”
兄弟问:“二哥,他刚打你了?”
赵建波挥挥手:“给我揍他!”
眼看着赵建林的兄弟们围得水泄不通,冷三穿着黑夹克、绿裤子、红袜子和棕色皮鞋,滑稽地摊开双手,“哥们儿,能让我说一句话不?先别动手好吗?让我说句公道话。”
“说吧。”
冷三说道:“我已经明白了,咱们不是一个厅的。哥们儿,我是吴迪他们家的客人,你们是对面的。”
赵建林冷眼一扫,“你是吴迪的朋友?你都不认识我弟弟?”
“哎,不是,我说错了,是误会了……”冷三看着赵建波,笑着说,“哥们儿,你非得跟我动手吗?”
周围兄弟的目光都盯着赵建波。赵建波又挥挥手,“继续打他!”
冷三连忙摆手,“哥们儿,我就说最后一句话。二哥是吧?我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冷三突然朝着走在最前头的一个兄弟鼻梁就是一拳,转身一溜烟跑进左边的宴会厅。
赵建林她们被这动作一愣,“这是什么意思?快追!”
这时田瑞东刚从门外回到酒店,“你们这是干嘛呢?建波,你这鼻梁怎么了?”
赵建波闷声道,“不知道是不是吴迪的朋友,刚才给我打了。”
“吴迪的朋友?人呢?”
“跑进宴会厅了。”
赵建林说:“东哥,你不用管这事了,你进去陪陪老爷子,我去找那小子。”
田瑞东点点头,“行,你去吧。没事,吴迪算什么东西。”
赵建林挥挥手,“东哥,你忙你的,不用管我。”
说完,赵建林转身,吩咐兄弟,“把人喊出来,咱们找他清算清算。”
田瑞东又帮赵建林叫来了二三十个兄弟,一起往左边宴会厅赶去。
赵建林站在宴会厅门口,大声喊:“哎,大红啊!”
“大红啊,进来喝点?”
“我不喝了,吴迪在哪?”
“吴迪?不知道,敬酒去了吧。”
“哦,我找他去。”
“怎么了?”
赵建林摆摆手,“不用你管,你吃你的。”
正好看到正在敬酒的吴迪,赵建林喊:“吴迪,吴迪!”
吴迪回头一看是赵建林,摆摆手说,“哎,建林,我马上过去,你等等。”
“吴迪,你快点儿!”
“我这就过去看看。”
吴迪放下手中的杯子,走到赵建林跟前。“怎么了?来喝点儿吗?那边都完事了吗?”
“你给我找个人来!”
吴迪皱着眉头问:“我给你找谁?建波,你这脸咋整成这样了?”
“还用问?你朋友打的!”
吴迪惊讶道:“我朋友?我哪有朋友?”
“你给我把他叫出来,那个冷三。”
“冷三?他说啥了吗?跟你闹别扭了?”
赵建林冷冷地说:“吴迪,今天人多,好歹彼此留点面子。这冷三我不认识,他妈还在门口打我弟,看看建波脸上这伤。”
“建林,别闹了,我今天是办喜事的,你别来搅和,给我长点脸行吗?多大的事非得今天闹?事儿过了咱们喝酒,到时候你也带你兄弟一起来。”
赵建林身后一个老家伙插话:“吴迪啊,你以前有宝林罩着你,在石家庄能混得开,可别得意忘形。你算是社会人?林哥叫你把人带来,你赶紧带来,磨磨唧唧的啥意思?”
吴迪听着火了,手指着那老家伙吼:“你再说一遍!”
“我说再多遍又能咋样?”
赵建林摆摆手:“哎哎哎,吴迪,赶紧叫人来。”
吴迪脸色立刻阴沉下来:“叫不了。我叫这种人?建林,我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?我告诉你,别在这儿闹事,你试试行不行!建林,咱们都是石家庄人,低头不见抬头见,多少给点面子。你赶紧走,要是今天喝酒没问题,一装逼我可不答应,赶紧滚出去!不然,看我打不打你!”
赵建林气得不行:“吴迪,你这话说得挺狠,是吧?行啊,事儿上见。建波,把人都喊来,连你家兄弟振头也叫上,我要看看你硬还是我硬。”
赵建波马上拿起电话打了。吴迪背过身,双手背在身后:“建林,我最后再说一遍,今天是我老娘的寿宴,来的是我哥们儿。谁敢在我这儿惹事,我就把人往死里打。就算把你大哥田瑞东叫来,我都不怕。听明白了没有?你赶紧给我滚!赵建波,你也是,今天敢叫人来,我不把你腿弄折,我都不姓吴!你要试试看!”
赵建林看向赵建波:“打你的电话吧。”
“打就打,随便你。”
“打电话又能怎样?吴迪,你害怕了?”
“怕是怕。”
吴迪随手从桌上抓起一个酒瓶,朝赵建林头上砸过去。赵建林身后的兄弟们见状,立刻冲了过来。电话那头赵建波急促地说:“快快,大哥打起来了!”
三十来号人冲上前把吴迪按住。赵建林吼道:“给我打,他拿宴会当什么了?”
赵建波抓起一把椅子,猛地砸在吴迪头上。吴迪应声倒地。正在喝酒的哥们听见纷纷喊:“哎,迪哥打起来了,迪哥打起来了!”
一帮社会人呼啦一下聚过来,纷纷把吴迪拉起来,关切问发生了什么。赵建林指着捂着头的吴迪怒吼:“吴迪,今天我到底收拾不收拾你?”
“赵建林,别折腾了,我老娘的寿宴不办了。吴明,把我妈妈送回家。赵建林,今天谁也别走,走到门口去,我俩硬碰硬,非分个胜负不可!”
吴迪的情绪彻底失控了。赵建林带着振头帮的人马快赶到了,而赵建波已经跑到老田家的宴会厅里去喊人了,“动作快点,我哥跟人打起来了!”
田瑞东听闻后,立刻走了过来,“怎么回事?”
“东哥,我哥那边跟人起了冲突。”
“跟谁打起来了?”
“跟吴迪打。”
“跟吴迪闹起来了?我得去看看。别闹出什么乱子来。”
宴会厅左侧,加代和聂磊一同走到吴迪旁边。李满林一瘸一拐地,在任忠义的搀扶下也赶到了。聂磊问加代:“哥,闹起来吗?”
加代冷静地回应:“先等等,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赵建林怒气冲冲地指着吴迪喊道:“吴迪,走,出去!”
加代不服气地反驳:“你这叫嚷什么呢?”
“加代,是吧?你想干嘛?”
“想干嘛?你算个人吗?算个男人吗?你这样的人还敢在社会上混?吴迪他妈今天在办寿宴,你竟然在这儿闹事。你不知轻重吗?再怎么着,今天也不能出事啊。你真想打架,那我陪你!走!”
吴迪冲着加代说:“哥,这事跟你没关系,别搅和。”
“别跟我说没关系!你带这么多人就是来丢人现眼的?听哥一句,回去吧。吴明,不用送你妈回家了,朋友们都在这儿呢,谁也不让你妈的寿宴被搅乱!”
聂磊和李满林也纷纷劝道:“吴迪,回去吧,我们都在,你不用怕。”
加代转身对赵建林挑衅道:“你想动手是吧?来,咱们移到门口,谁怕谁!”
聂磊本来把手插在口袋里,这时抽出一只手,摸向后腰。
李满林对任忠义问:“刘杰呢?”
“还在车里坐着。”
李满林皱眉:“怎么没来吃饭?”
“有点不好意思。”
“哪里不好意思?响器呢?”
“都放车上了。”
李满林叫来加代的兄弟大鹏,让他扶着自己,对任忠义说道:“你赶紧下去,把五连子拿过来。”
这时五雷子也走了过来,问:“咋回事啊?吵啥呢?哥,什么情况?”
“没什么事。”
加代紧盯赵建林问:“你到底打不打?”
他身后跟着聂磊、李满林、曾力、于力等人,一共两百来号人。王胜普交叉抱臂,问:“说话啊,怎么说?”
看到场面这么大,赵建林心里有些胆怯,但还是冷笑:“他妈的,你们一群人都站吴迪这边是吧?”
“谁搭理你?问你打不打,打就上,谁也别闪。”
赵建林的兄弟差不多有七八十人陆续赶到。
田瑞东带着十几个兄弟来了,“建林,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东哥,没事,我兄弟们都到了。”
田瑞东说:“不用废话,吴迪在哪?给我叫出来。”
加代不耐烦地说:“你别叫你那套,先说说你是谁?什么意思?”
“我是谁?你不认识我?你是哪的?”
“我是吴迪的哥们。”
田瑞东立马怒了:“你敢这么跟我说话?赶紧把吴迪喊出来。”
“我不管你是谁,我告诉你,我叫加代。我数到三,你们要是不散,我就在这儿收拾你们。三……”
赵建林出生于1958年,田瑞东生于1960年,而加代则比他们晚了三年,是63年的。加代说话的语气异常嚣张,田瑞东听了忍不住喊道:“哎呦,我去,小bz,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?吴迪!建波,你快去喊吴迪。”
吴建波大声叫着:“吴迪,吴迪!”
“二……”加代数出了第二个数字。任忠义这时已经攥着一把五连子散弹”真理”,李满林身后也掏出了”真理”,任忠义手里的那把”真理”同样紧握着。
加代又问了一遍,“你到底走不走?”
“我才不走呢。吴迪!”
加代跨前一步,田瑞东用手指着加代质问:“你想干什么?”
加代一把抓住田瑞东递过来的手指,用力一折,紧接着右拳迅速挥出,重重地打在田瑞东的脸上,随后一声令下:“上,打他!”
双方大约两百人对两百人,立刻陷入了激烈的肉搏战。颜二老硬朗魁梧,双拳乱舞,马三在背后推推搡搡地助阵。阵前的加代刚开始还掰断了田瑞东的手指,随即又给了一拳,但很快就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。
混乱中,一脚狠狠踢中了李满林的裆部,“哎呦,我去!疼死了!”李满林赶紧蹲了下去。
颜二老硬终于冲到了最前线,伸手一把将加代扯到身后,开始以重拳连击示人。赵建林退到了后方。田瑞东已经动弹不得,郭帅紧盯着老田的动作。田瑞东的鼻梁骨被打塌了,眉骨也裂开,挣扎着往后撤退,却被颜二老硬一把拽回,面门迎来了沉重的一拳,田瑞东倒地后无法爬起。现场四百余人的厮杀仍在持续着……
赵建林急忙跑回车里,取出一把五连子,嘴里喊着:“躲开!”然后瞄准颜二老硬的肩膀扣动扳机,”真理”声“哐”的一响,颜二老硬应声倒地。
这一”真理”声音如同惊雷般响彻全场,所有人瞬间愣住,气氛冷到了极点,鸦雀无声。赵建林高举五连子大喊:“给我上!继续打!打趴他!”
对面也来了一把响子,李满林一只手紧紧护着裆部,另一只手高高举起”真理”,眼睛都没瞟,直接“哐”的一”真理”开了火,“来,试试我的实力!”
任忠义也拿起”真理”,正厮杀中丁健竟然一把抢过来。吴迪急忙喊:“别打了!”
赵建波一看事态严重,赶紧喊道:“哥,别再开”真理”了。”
原本还在肉搏的人纷纷退到各自的后方。赵建林又朝前方空中开了第二”真理”:“谁都别动了!”
地上坐着的田瑞东依然嚷嚷着:“继续打他!”
丁健冷静下来,瞄准田瑞东侧腹“哐”的一”真理”打过去,田瑞东肋骨挂彩,立刻瘫倒在地。紧接着丁健又朝赵建林连开数”真理”,子弹打完后,又从李满林手里抢过炮,继续开火。对方顿时全线后撤。加代和聂磊急忙制止:“健子,别开”真理”了!”
然而发疯般的丁健依旧连响四”真理”,直到再也开不了。
赵建林躲过了弹雨,赵建波却被子弹击中了后腰。短短一分钟内,除了倒地的人,对方已无一人站立。
吴迪一看事态失控,连忙指挥大家快速撤离,并让吴明赶紧把老母亲送回家。场上只留下加代、聂磊、李满林、五雷子和王胜普等四十余人。吴迪对王胜普说:“普哥,你赶紧走吧。”
“我没事,我看看情况,先别着急,接下来怎么办呢?”吴迪走到加代面前,低声说,“哥,赶紧离开这里,马上都得撤!”
加代皱眉问:“走哪儿去?都打起来了,能去哪儿呀?”
吴迪急道:“哥,你听我一句,快走,必须要走。你知道吗,咱们把田瑞东给放倒了。”
加代疑惑地问:“他是谁?”
吴迪回答:“这我一会儿再和你说,先听我劝,马上走,快点走才行。”
吴迪让手下刘金忠、卢世几人迅速把田瑞东送往医院,其他兄弟则火速撤离战场。
吴迪对加代说:“哥,你先回酒店,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,不能送你过去了。”
加代不以为然:“别担心,这种场合,面子不能丢。五雷子也说,‘没什么大不了的,要是需要花钱,跟我说一声。’”
吴迪认真说道:“哥,这不是钱的事,你先回去吧。”
加代看着吴迪,语气坚定,“吴迪,听着,闹事可以,但别软话连篇,我不回北京,我非得看个明白。”
吴迪点点头,“知道了,我明白。”
终于,吴迪劝加代回了酒店。
田瑞东被送往医院,赵建林和赵建波也赶了过来。
吴迪同样把自己受伤的兄弟送了医院,并让吴明盯着田瑞东的伤情。为了摆平这事,吴迪打电话给自己熟识的河北公司李副经理。
电话接通,李哥说:“吴迪啊,今天我没去,你别找我麻烦,回头我一定补上。”
吴迪说:“这次不是这个事,李哥,我这里出点事,告诉你一下。”
李哥问:“什么事?”
吴迪叹气:“现场我和赵建林打起来了。”
李哥惊讶:“今天这个时间还能打起来?”
吴迪苦笑:“我跟你说,这事刚好赶上,他在我宴会厅那儿耍帅,我也不想起冲突。但人多,面子摆不平,结果就在宴会厅门口打了起来,还放响子了。”
李哥问:“你是赢了还是输了?”
吴迪说:“我算赢了,把他们赶跑了。”
李哥宽慰:“那就行,赵建林打什么架,他能有多厉害?社会上你怕他吗?没事。”
吴迪叹道:“现在问题是,田瑞东被打了。”
李哥震惊:“你们怎么能动他?他可是副董事长的儿子!用的什么手段?”
吴迪说:“放响子打的。”
李哥不可置信:“吴迪,你别跟我开玩笑,什么时候打的?”
吴迪说:“就是刚刚。不是我下的手,是我哥们放的响子,两响子就把他打趴下了。”
李哥惊呼:“两响子?!”
吴迪说道:“不是,就打了一”真理”,打中肋部了。”
李哥问:“打死了没?”
“没有,送医院了。哥,我让吴明过去看着了。”
“你这是闹哪出啊?你让我咋说呢?”
“哥,你得给我支招啊。”
李哥又问:“谁开的”真理”?”
“我哥,加代呗。”
“那你找他呀,他打的人,他不得负责吗?”
吴迪说:“我哪敢跟他说呀。我说了,我哥还能瞧得上我吗?我那些哥们儿咋看我?毕竟他是帮我出头,不管怎样,我也得管吧?”
“你这是给我找不痛快啊!你动赵建林没事,但不能动田瑞东啊。现在只有一个办法,花钱解决。”
吴迪问:“如果对方不要钱咋办?”
“不要钱你给我打电话,不行我去一趟。我跟瑞东也认识好几年了,希望能给我点面子。要是解决不了,那你哥得出面。”
吴迪说:“我不想找我哥,不管怎样,我得自己摆平。我不能找我哥,丢不起那人。”
李哥一听:“这样吧,我还有两个多小时忙完。你两个半小时后来我办公室接我。我换身衣服,跟你走一趟医院,我帮你跟他谈谈。他家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事?”
吴迪说:“估计还不知道。知道了早就派人来抓我了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,一会儿你来接我。”
过了一个小时,田瑞东从手术室出来了。吴明给吴迪打电话:“哥,田瑞东没事。他穿得多,距离也远,只是受伤了。”
“确定没生命危险吧?”
“肯定没有。哥,这方面你放心。”
“好嘞。”吴迪挂了电话。
在酒店里,加代的套间里挤满了人,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,马三去开门。“三兄弟啊!”
“哟,普哥来了!”王胜普走进来。
“普哥,你好啊?”
“好着呢,好着呢。你快进来坐。”
“你大哥呢?”
“在里面呢。”
王胜普走到里面,挥了挥手,“代弟,磊弟,满林。”
聂磊抬头应了一声,李满林却假装不认识:“哎,你是谁呀?我咋想不起来了?”
加代站起来,“哥,你挺好的吧?”
“挺好的。没啥事,就是过来看看你,想你了。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不?打人还是出钱?需要就说,别客气。”
加代说:“不用,有事再找你。”
“哦,行。那个……呃……”结果没人请王胜普坐下。
王胜普有点尴尬,“你们忙吧,我走了。有事打电话。”
“行,哥,我不送你了啊。”
“好,磊子,我走了。”
“嗯,好。”
王胜普看到冷三,喊了一声:“冷三。”冷三转身不理他。王胜普只好灰溜溜地走了。
李满林说:“哥,你给吴迪打个电话问问啥情况。”
“我不能打。”加代说。
“咋不能打?”
加代说:“我打,他不是不好意思嘛。我咋问呢?问我事情办得咋样了?那不是瞧不起他嘛。我不问,要不聂磊你问吧。”
“我也不问。管他呢,爱办不办。咱们是给吴迪出头,代哥还挨了几拳呢,二老硬也受伤了。他能办就办,办不了跟我有啥关系?对吧,满林?”
满林说:“也对。哥,那咱们走吧,在这待着干啥?回家呗。回了自己家,在自己的地盘,谁能动咱们?”
加代说:“等等吧,到晚上看看啥情况。差不多了咱们再走。”
“行,哥,听你的。”
这时候,吴迪接上李哥去医院了。
路上,李哥问:“医院那边都有谁啊?”
吴迪说:“赵建林和赵建波两兄弟。”“还有他振头帮那些受伤的哥们儿,再加上田瑞东那小子。”
“这事儿过了多久啦?”
吴迪瞅了眼手表,“三个来钟头了。”
“没人找你麻烦吧?”
“没啊。”
李哥说:“那老爷子那边肯定还不知道。知道了,早把你逮起来了。”
“我……我也想到了。”
“吴迪,待会儿进了病房,你别吭声,我来说。”
“好好好,李哥,我闭嘴。”
赵建林坐在医院走廊上,瞅见吴迪过来,刚要开骂,瞧见后头的李哥,又把话咽回去了。赵建林叫了声李哥,问:“吴迪,你来干啥?”吴迪没搭理他。李哥说:“建林,咱们都是石家庄的,事儿别搞大了。你俩都是我兄弟。有啥恩怨,自己解决,别靠别人。”
“我靠谁了?我没靠任何人。”
李哥说:“我啥意思你自个儿清楚。瑞东心里不痛快,我亲自来了,跟他好好聊聊。但我可不想有人捣乱。谁在中间使坏,我可不答应。你要借着这事儿收拾吴迪,过后我也饶不了你。我能办到你吧?”
“行,我明白了,李哥,我心里有数。”
“你别捣乱就行。你东哥在哪个病房?”
“最里头那单间。”
“行,我去了。吴迪,你跟我一块儿。”李哥带着吴迪往病房走。赵建林一声没吭。
到了病房门口,李哥说:“你在外面候着。”李哥推开了病房门。
里头四个兄弟加俩护士正照顾田瑞东呢。田瑞东问:“我这伤没啥大事儿吧?”
护士说:“没啥大问题,养阵子就好。”
李哥喊道:“瑞东啊!”
田瑞东睁开眼一看,“哟,李哥来了。”
“我特意来看看你。”
“就你一人啊?”
“嗯,护士留下,你们都出去吧。”
田瑞东那四个兄弟知道李哥是副经理,都走出病房了。李哥坐在田瑞东旁边。“咋样?挺疼吧?”“那肯定疼得要命啊!妈的,这个吴迪,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。你来干啥了?特地来看我的吗?”
“这让我咋说呀?你也不让我吭声。”
“啥意思啊?”
李哥说:“咱俩跟吴迪啥关系,你也知道。瑞东,你说吧,要钱还是要啥,提个要求。”
田瑞东说:“来来来,你先瞅瞅我这伤。”
“我看啥呀?看一眼就能好啊?瑞东,咱俩铁哥们,说真的,这事儿不赖别人,就赖你自己。”
“赖我?我挨打了还赖我?”
李哥说:“你管那闲事干啥?你现在啥身份啊?赵建林、赵建波算啥玩意儿?说白了,就是俩小混混。靠着你,整天横行霸道的。这种破事儿,你掺和啥?你还跑过去,我都不想说你了,咱俩关系这么好。这事儿让你爸知道了,多丢人啊?还挨了顿打。”
田瑞东说:“我还没跟我爸说呢。我要跟我爸说了,吴迪就完蛋了,还能在石家庄待吗?立马就得消失,所有生意都得关门。”
李哥说:“这么说吧,你家势力大,你真想那么做?吴迪可不是一般人。”
“啥人啊?”
李哥说:“吴迪人脉广,不是善茬。”
田瑞东一听,“你别吓唬我。”
“吓唬你?咱俩打个赌,就算你告诉你爸,这事儿也能摆平。我没开玩笑,真心话。”
“他认识谁啊?你别说了,我大老远跑来一趟容易吗?我这身份能随便来吗?我跟你说这些,你说我是为了啥?我好心好意劝你。瑞东,趁现在事儿还没闹大,吴迪也知道自己错了,正在外面等着呢。”
田瑞东一听,“那你叫他进来。”
李哥说:“咱俩先聊完,再让他进来。等他进来,你直接提要求,我帮你把这事儿摆平。但是你得听我的,瑞东。”以后啊,你别再理建林、建波他们了。他们跟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。你问问他们值得你搭理不?跟他们在一块儿,都显得你掉价。他们就是一群小混混,不值一提。他们不就是带你吃喝玩乐,像下人一样巴结你吗?这些你缺吗?”
“李哥,你跟吴迪关系真铁。”
“再铁能有咱俩铁?你听我的,别跟吴迪一般见识了。他也知道错了,再说也没伤着你哪儿,他真不是故意的。吴迪也说了,当时场面太乱,谁都控制不住。你也大度点儿,饶了他这一回吧。”
田瑞东想了想,说:“李哥,这个忙我不能帮。”
“我不是让你帮忙,我是让你提条件呢。”
“行,那让他把金伯帆一半的股份给我。”
李哥一听,急了:“你小子胃口真大!你咋不说全要了呢?”
“全要也行啊!”
“你这是要干啥?这是要结死仇啊!”
田瑞东哼了一声:“我怕他?他不该怕我?”
“这儿没外人,兄弟,你爸能一直当官啊?还是你能长生不老?不管啥时候,咱都得做人啊!有必要结这么大的仇吗?一旦结了仇,将来真有那么一天,你家不顺了,吴迪不找你算账?现在吴迪不敢惹你,你今天就是要金伯帆全归你,他也得认。可那以后呢?这仇一旦结下,他能饶了你?”
“扯淡,他能弄死我?”
看田瑞东咬住金伯帆不放,李哥说:“这样吧,看上金伯帆了是吧?”
“啥意思?”
“我给你要百分之十的干股,咋样?”
李哥觉得百分之十的干股足够了。一来平时带朋友去有面子,月月还能分红拿钱;二来也没和吴迪结仇。李哥说:“瑞东,你得这么想,我是啥人,我能这么帮吴迪说话,“你叫吴迪过来帮我劝劝架,还有,你知道吴迪认不认识比我更牛的人吗?吴迪这小子挺机灵,会做人。现在事情闹大了,谁捞到好处了?”
“那建波咋整呢?”
“啥咋整?建波咋啦?”
田瑞东说:“建波也挨打了,他是我弟,帮我出头的。”
李哥一听,火了:“你这话说的,让人笑掉大牙。谁是你弟?赵建波是你弟?他算哪根葱啊?都没人瞧得上他。我虽然混这行,但社会上的事儿我还是门儿清。以前张宝林张宝义兄弟、钟伯涛、李见起他们还在的时候,他敢来石家庄?他现在牛气了。搁以前,不打死他才怪。”
“不是,你跟我说这些干啥呀?他对我好,就是我弟。他也是为了我才挨打的,我不得管他?这样,李哥,我也不难为你,你让吴迪给我百分之二十的干股。”
“啥玩意儿?”
田瑞东说:“我不管,能行就这么定了。不行的话,我就找我爸去。”
“兄弟,不是......”
田瑞东一摆手:“别跟我啰嗦了。我把建林叫来,你把吴迪喊进来,我问问他。”
吴迪一进门就叫:“李哥,东哥。”
李哥一招手:“来来来,过来。”
田瑞东瞅了瞅吴迪:“你小子胆儿肥啊,连我都敢动。”
李哥一看,不耐烦了:“别吵了,我们都聊半天了。不管怎样,吴迪不也是我弟吗?”
赵建林进来也叫:“李哥,东哥。”然后站到了田瑞东旁边。田瑞东说:“建林,你弟和你那些小弟挨打了,都算我的。吴迪,你给我听好了,你小子运气不错,找到李哥了。今天李哥在这,我不能不给面子。你拿出金伯帆百分之二十的干股,我百分之十,建林百分之十,听明白没?给了,这事儿就算完,不为难你。不给的话......”
吴迪喊了一声:“李哥......”
李哥刚张嘴想说啥,田瑞东一摆手,“废话就别说了。李哥,要不是给你面子,全都给我都不要,更别说百分之二十了。对吧,建林?”
“那肯定啊。东哥可不是随便给谁面子的。李哥,你也得识相点。”
李哥一听,火了,“啥?你跟谁俩呢?”
“李哥,我跟你说话呢。”
李哥一指田瑞东,“哎哟,妈的!你再说一遍试试。”
田瑞东说:“你干啥?我弟说得没错吧?李哥,你要干啥?要打他啊?”
“好啊,赵建林!”
“好啥好呀?他是我弟,说你两句咋了?”
李哥冷笑着说:“行行行,你厉害。吴迪,你看给不给?”
“李哥,你看咋办?”
李哥说:“给吧。不然你东哥能整死你。给不给,你自己看着办,我不管了。我来了,也说了,面子就这么大。你谢我就谢,不谢拉倒,我不在乎。你自己决定吧。”
“李哥,那我给。你说百分之五十我都给。我得给李哥面子。”
李哥一听,心里美了,“行,吴迪懂事。瑞东,百分之二十给你了,这事过了啊。有空签个手续。”
赵建林急着说:“明天手续拿来,明天办。”
吴迪说:“行,明天我把转让手续送过来。”
李哥说:“瑞东,我弟答应你了,这事别再提了,过去了,好吧?建林,你也听见了吧?”
“听见了。李哥,我也是给你面子。”
“好,那就这么定了。”李哥嘿嘿一笑,“瑞东,你养伤吧,我和吴迪走了,明天来办手续。”
吴迪一听,“走走走!”
到楼下,李哥说:“吴迪啊,哥已经尽力了,我面子就这么大。他答应不跟我爸说了。其他的,哥就管不了了。”
“哥,我请你吃饭,咱边吃边聊。”
李哥叹了口气,“我就不去了。”
吴迪一拽李哥,“走,跟我来。”过了六七个钟头,代哥等急了,打来电话。吴迪一接,“喂,哥。”
李哥在旁边问:“谁啊?”
“代哥。”吴迪答。
代哥问:“事儿咋样了?”
吴迪说:“哥,办妥了,你不用操心。回头我再跟你说。”
代哥说:“那你回来一趟呗,大家都在呢,不知道走不走。你过来跟大伙说一声,你要没事,大家就散了,都各有各的事儿。”
“好嘞,哥,我马上回去,你们稍等。”
挂了电话,吴迪对李哥说:“李哥,跟我回去一趟。”
李哥问:“那加代这人咋样?爱装吗?”
吴迪说:“你不是见过嘛。”
“就见了一面,还没看清呢。到底爱装不?”
“你一会儿见了就知道,接触接触。”
“要是爱装,我可不搭理他。人不错的话,还行。他要老爱装,哼,我也有我的脾气。反正我不怕他,他管不着我。”
吴迪说:“接触接触就知道了,挺好的人。我不多说,你自己看。”
“行,走吧。”李哥穿着便装跟着吴迪去了屋里,里面坐着一堆社会人。
“哎呀妈呀,吴迪,等你半天了,走不走啊?事儿咋样了?”
吴迪笑着说:“都办好了。各位老哥,谢谢啦!三哥、磊哥、代哥,真心感谢。”
代哥见吴迪回来,问:“事儿办完了?”
“完了,哥,不用担心。”
“没啥大问题吧?”
“没有,一切顺利,都解决了。”
代哥这才看到后面的李哥,“哎呀,李哥,没看见你。”说着伸出手。
“哈哈,代弟。”
“李哥,你跟吴迪……”
“哎,就是跟他出去转转。”
“我这弟弟有时候心慈手软,脑子转得慢。反正不管怎样,我替我弟弟谢谢李哥了。”
“代弟,太客气了。这都不是事儿。我俩挺好的。”“他和代哥关系铁得很。这次我得好好跟他聊聊。”
“李哥,要是没事的话,正好大家要走,咱一起吃个饭呗。吴迪,你看行不?”
“行,行。”吴迪连忙答应。
李满林摆摆手:“我就不去了,直接回太原。需要动手说一声,没事我就撤了。”
“三哥,留下来吃口饭吧。”有人劝道。
“不吃了,咱之间还用客气?”李满林笑道。
聂大一看情况,也说道:“我也不吃了,得走了。”
说完,李满林和聂磊转身下楼。送别时,李哥问:“那就是李满林啊?”
“对,就是他。”旁边人回答。
李哥感叹道:“不简单啊!我听说过他,太原的三马虎。”
“没错。”
“他大哥是老侯吧?”李哥继续问。
吴迪一听,笑道:“哟,哥,你消息真灵通。”
李哥摆摆手:“干这行的,能不琢磨这些人物吗?还有聂磊,青岛的大佬,水火不侵。”
“都是狠角色,代哥的朋友。”旁边人附和。
送走两人后,加代说:“李哥,别客气。方便的话,你和吴迪坐我车,咱几个一起去吃个饭。”
“哪辆是你的车?”李哥问。
加代指了指旁边:“这辆。”
“哎呀,劳斯莱斯啊!”李哥惊呼。
加代笑道:“朋友送的。”
李哥一听,来了兴趣:“我还没坐过这车呢,走走走,体验一回。”
上车后,一行人出发。加代递给李哥一根烟,李哥接过来说:“兄弟,太客气了。早就听说你,一直没机会见面。吴迪老提你。”
加代点点头:“刚才人多眼杂,有些事不好说。医院那边怎么处理的?吴迪不肯告诉我,你跟我说实话。”
李哥叹了口气:“处理得不太理想。”
加代一听,皱起眉头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唉,我就这点能耐了。让吴迪让出金伯帆百分之二十的干股,这事才算完。”李哥解释道。
吴迪摆摆手:“哥,没事。你不用管了。”
加代一听,心里有了数。“咋回事,我就不用管了?我不是说过别跟我说那些软话吗?你咋就不听呢?”
“哥,我没啊,我这哪儿说软话了,不就是给点儿干股嘛?”
“为啥要给干股?这不还是认怂了吗?”
李哥一听,说道:“代弟,要是一点儿不给,也确实不太可能。总得给点儿意思意思。”
加代说:“李哥,我可不是看不起你。你能陪着吴迪去,你不仅是吴迪的救命恩人,也是我的大恩人。”
“哎呀,这话我可不敢当。咱们都是铁哥们儿,应该的。”
加代说:“没有什么应不应该。你现在这个位置,管不管都行,对不对?这样,你一分都别给他。”
李哥看了看加代,“代弟,你这脾气够倔!但是……”
加代打断说:“李哥,我不是开玩笑。一分都不给。给了他什么好处?打了他,还给他东西,那不是白打了?”
李哥笑了,“吴迪啊,代弟这话够硬!”
加代接着说:“李哥,你说我说得对不对?你打完他,再给他干股,那你为啥要打他呢?怕他就别打,打他就别怕他。打了他,就一分钱也别给。你打电话?算了,电话也别打了,找个人传话给他,说一分钱都不会给。他想找人帮忙,想玩社会那一套,就让他来,我倒要看看。”
坐在一旁的吴迪说:“哥,我答应人家了。”
加代说:“答应的也能收回,有啥不能变的?咱上楼吃饭,边吃边聊。”
进了包厢,加代说:“李哥,你坐中间。”
“不行不行。”
加代说:“李哥,你年纪最大,我们不是看你的地位,是看你这个人。”
“代弟……”
“你是我们的大哥。”加代一摆手,“叫李哥!”兄弟们齐声喊了一声“李哥”。
李哥在主位上坐下了。加代说:“吴迪,你得永远记住李哥的恩情。”
“一定,肯定的。”
加代又说:“一分都不给他,事儿就这么定了。我来安排。”说着,加代拿起了电话。李哥瞅了一眼,“代弟,我随口问问,你找哪位呢?”
加代说:“我找个人,不花咱一分钱,还得让他给咱道歉。李哥,你看咋样?”
“那我就不多打听了,也没法问了。”
电话接通,加代直接说:“涛哥,你来石家庄一趟,到医院把田瑞东带走。”
“加代,你咋这口气跟我说话呢?命令我呢?”
加代把声音压小,“咋回事?我说话不好使了?”
“加代,回来我再收拾你。你让我抓田瑞东,他干啥了?”
“我让你办事,你问那么多干啥?查查不就知道了?赶紧去!”加代挂了电话。
李哥一看,“代弟,行啊。”
吴迪问:“哥,谁啊?”
加代一摆手,“上菜!”
“代弟,我多嘴问一句。”
“李哥,你说。”
“田瑞东是保定衙门副董事长的儿子。”
加代说:“就算是董事长的儿子,我也照样带走。”
李哥没话说了。
涛哥带着五个人,晚上九点左右到医院病房,掏出证件一亮。赵建林凑过去瞅了半天,“我不认识这玩意,给我哥看吧。”
田瑞东一看,“有事啊?那得跟你们走一趟了。”
“不是,我......”
“甭废话,配合不?不配合就用别的办法带你走,能不能配合?”
“能配合,我打个电话行不?”
涛哥一摆手,“电话没收!”
王哥上去把田瑞东的电话抢了过来。涛哥说:“其他人听着,你们啥也没看见!谁敢走漏风声,连你们一起收拾。”
李哥和王哥架起田瑞东,带走了。
酒桌上,加代和李哥已经喝得跟亲兄弟似的。“李哥,咱哥俩好,就别扯别的,好就好一辈子,对不对?我这人就讲个情谊。”
“那必须的,代弟,我敬你一杯。”
加代的电话响了,接起来就说:“喂,咋样了?”涛哥问道:“你那饭局还没结束呢?”
“咋啦?还得继续喝呢。”
“跟你说啊,人已经抓到了。”
“等等,等等,我这听不清,我开个免提,快说,赶紧的。”
涛哥气得直哼哼。王哥说:“说吧,帮他这个忙。”
涛哥直接把电话塞给王哥,“你说吧,我说不出口。”
王哥接过电话,“代哥,是我,小王。”
“哦,你是谁呀?”
“小王啊。”
“哎呀,老弟。”
“代哥,人抓到了,正往回带呢。代哥,还有啥指示不?”
加代故意拖着调子说:“呃,好好审一审,查一查,先扣着,谁来电话都不许放人。”
“明白了,代哥。”
加代挂了电话。李哥和吴迪听得一愣一愣的。加代的兄弟们都心知肚明,偷着乐呢。马三说:“哥,哎呦,你这哥们儿啥时候认识的?咋没给我介绍介绍呢?”
“没介绍过吗?”
“真没介绍过,这人太厉害了!”
酒店喝完又转战夜总会继续喝。加代说:“吴迪,一分钱都不用给他。我明天回去问问他到底咋回事。李哥,你也一样,谁的面子都不用给。咱们自己处好就行。”......
田瑞东被带进白房。王哥往桌子前一坐,“田瑞东,我们查了你的底细,也知道你爸谁了。说吧,为啥带你来这儿?”
“我真不知道为啥。”
王哥一听,“你是头一回来吧?”
“第一次来。”
“知道我们是干啥的不?”
“知道。”
王哥说:“给你十分钟,写点我们想听的,想看的。写好了,啥事儿没有,不写的话,听过鬼门十三针没?”
“听过?”
“那白房十三针呢?”
“大哥,我不太明白。”
“我明白就行,你也不用明白。老弟,要是真对你用这些手段,你就完了。”
“大哥,我写啥呢?”
王哥掏出一根大钢钉,“啪”地往桌上一拍。王哥说:“白房子那第一针,得从屁股打进去。你是直接写呢,还是先挨一针?”
“哥,别说了。我想起来了,我知道咋写了。”
“那成,我先把针放这儿。你要是一回就写对了,针就不用挨了。你轻松,我也轻松。赶紧写吧!”
田瑞东动手写了起来,刷刷刷,两面纸很快就写满了。王哥接过来,瞅了一眼,然后转身朝门口喊道:“来俩兄弟!”
田瑞东一看这架势,赶紧说:“哥,我写好了。”
......田瑞东尝到了白房子里的第一针的滋味。王哥冷笑着说:“我给你个机会,重写!要是全合格了,再让你尝尝第二针,把你俩蛋串一块儿!”
田瑞东吓得一哆嗦,赶紧又重写了一份。王哥接过来,仔细看了看,“嗯,这回行了。”
按了手印后,田瑞东小心翼翼地问:“大哥,我啥时候能走啊?”
“在这儿待两天吧。”王哥一挥手,“带走!”田瑞东就被带走了。
一大早,涛哥给加代打了个电话,劈头盖脸就问:“你丫在哪呢?”
加代一听这语气,赶紧赔笑道:“涛哥,我先给您赔个不是,我自个儿扇耳光,回去给您跪下都行。”
涛哥哼了一声:“挺过瘾呗,爽不爽?”
“爽,爽极了!勇哥那感觉,真好!”加代陪着笑。
涛哥说:“等你回来吧。那现在这人怎么处理?”
加代说:“哥,您手里不是有东西嘛?”
“有啊。”
加代说:“我回去见他一面,跟他聊聊,看能不能行。”
涛哥说:“聊不通就收拾他!”
加代连忙说:“别,没必要结那么大仇。我回去聊聊,但你们得配合我。”
“快点啊!”
“哎,我马上出发!”加代说完,连吴迪都没顾上打招呼,就带着自己的一帮小弟回北京了。
中午,吴迪和李哥在一起。李哥说:“吴迪,把你代哥叫上,咱再喝一顿。”
吴迪给加代打了个电话,刚接通,李哥就抢过电话:“代弟,中午继续喝啊!今天我请客。”
加代说:“哥,我得回去了。田瑞东昨天晚上找了好多关系,朋友们都给我送礼,说今天要给我跪下磕头,求我放他一马。我得回去看看,到底放不放他。”
李哥一听,说:“代弟,这事儿李哥不好插嘴,但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......”
加代说:“行,我明白。我回去看看怎么处理。办完了给你打电话。”
“好嘞,好嘞。”挂了电话,李哥问吴迪:“他啥背景啊?”吴迪挠了挠头说:“我也不知道咋回事。我派人去医院打听过了,昨晚田瑞东确实被抓走了。”
“啥?田壮?田壮他也不敢这么干吧!吴迪啊,你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吗?他到底啥来头?”
“我啥也不知道啊。”
“你好好想想,起码得知道人家啥背景,啥身份。咱可不能稀里糊涂地跟人交朋友。”
“李哥,我劝你还是别想了。”
“不行,一定得琢磨琢磨。下次,我得探探他的口风。”
加代一到白房,涛哥就迎了上来:“哟,代哥来了?”
加代赶紧赔笑:“别别别,涛哥,我是代弟。”
涛哥问:“喝了不少吧?”
“喝得晕头转向了。”
“你小子......”
加代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块玉石:“涛哥,别误会。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。这是我给段姐买的。江林还给段姐带了新款首饰和包,都在车里呢。我还给你备了两箱中华烟,一会儿我给你送回家。”
“你这是想收买我啊?”
“涛哥,哪儿的话,这是孝敬我姐的,应该的。”
涛哥一听这话,点了点头:“行,那你去跟他谈谈吧。需要我配合你吗?”
“那当然得需要了。”
“谁配合都行?王哥去不就完了?”
“涛哥,最好还是你去。你级别高嘛。”
“得嘞,我陪你去。”
“哎,涛哥......”
涛哥打断了他:“你放心,你说什么,我听什么。东西你就别往我家送了,我自己带回去给她。”
“好嘞,没问题。涛哥,一会儿我帮你搬到车上去。”
到了门口,涛哥立正敬了个礼:“代哥,请进!你跟他聊聊,做个决定,看怎么处理。”
“行!我在门外等你!”
“好嘞!”
加代走到田瑞东面前:“两条路,要么回石家庄,给吴迪和李哥赔礼道歉。从此以后......”
田瑞东哼了一声:“我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“呸,你还井水不犯河水呢?姓田的,现在是我跟你谈。要是我大哥来跟你谈,那就不知道啥结果了。你以为你行啊?你知道勇哥吗?杜成听过没?阳哥、贵哥我就更别提了。”“你出去打听打听,我也不难为你,钱我一分都不要。你回去后,自个儿主动找吴迪,当着李哥的面儿,诚心诚意给吴迪道个歉,这事儿咱就算翻篇了。要不,我就把你扔局子里,就凭你写的那些东西,关你个十年八载的不成问题。自个儿掂量着办吧。”
“我回,我回,我回去就道歉。我用不用写个啥保证书啥的?”
加代摆摆手,“我说句话,你就能走人。涛子,放他走吧。”
“好嘞,这就放。您看还有啥吩咐?”
加代转头对田瑞东说:“回去后,别再给赵建林赵建波撑腰了。他俩要是再惹事,我还找你算账,听明白没?”
“听明白了。”
“行,放人。”
田瑞东走后,加代给李哥和王哥每人塞了张十万的卡。
王哥悄声对李哥说:“李哥,加代这人能处。”
李哥点头,“那当然,代弟够意思,没得说。”
田瑞东回石家庄的路上,就把吴迪和李哥约到了金伯帆。一进门,他就热情地打招呼:“哎,吴迪,李哥,来啦!”
“哎,瑞东,东哥。”
田瑞东一脸诚恳地说:“吴迪,啥也别说了,这事儿东哥不对,我给你赔不是。咱们以后还是好哥们儿,好朋友,电话常联系。对不住了。”说着,田瑞东还弯下腰鞠了个躬。
李哥好奇地问:“瑞东,谁找的你啊?”
“没人,就是加代一句话。不说了,我走了,改天咱哥俩喝两杯。”田瑞东说完就走了。
没过几天,李哥就开始收拾赵建林和赵建波了,先让他们进去蹲了一个月,逼着他们往外掏钱。后来田瑞东看不下去了,找到李哥求情。李哥说:“不行啊,加代的气还没消呢。”
田瑞东又去求吴迪,吴迪出面,李哥才放了赵氏兄弟。吴迪也因此和田瑞东交了心。这都是加代给吴迪出的主意。赵氏兄弟吐出来的七百万,李哥全给了吴迪。
吴迪拿了五百万,跑到北京给加代送上,“哥,你买东西、办事花的钱,我都给你补上。”“吴迪啊,咱俩之间那点事儿……”
“哎,哥,你看我这手头……”
加代一摆手,爽快地说:“咱哥俩就不整那些虚的了,不用客气。”
“懂了,哥,这都是应该的。”吴迪连忙点头。
“对嘛,我心里有数。吴迪,你给李哥也准备了点啥没?给了啊,连剩下的二百多都给他了,够意思!”
“行嘞,都给他了,咱们不差事儿。”加代笑着说。
说着,加代从包里掏出两张硬邦邦的十万块钞票,递给二老。这一趟石家庄,加代可是实实在在地赚了个盆满钵满,小一百万稳稳到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