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顾1958年毛主席与周谷城等学术界好友聚谈:关公究竟姓什么?结果无人答对
原标题:1958年毛主席问周谷城等学术界好友:关公姓什么?结果无一人答对
一九五八年九月的西子湖畔,晚风拂过柳枝,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。一辆黑色“吉斯”轿车停在杭州刘庄。车门一开,周谷城扶了扶眼镜,笑里带着久别重逢的期待。这位素以渊博著称的历史学家刚刚踏进庭院,就听见屋里传来洪亮的湖南乡音——毛泽东正在与身边的工作人员讲湖山掌故。此刻,政治议程尚未展开,宾馆里却弥漫着难得的书卷气。
“主席,您可算把我这把老骨头给请来了。”周谷城稳稳站定,还未来得及寒暄,一句爽朗的问话便飞过来:“老周,你给我说说,关公究竟姓什么?”五十多岁的周谷城自认读遍古籍,一愣神,竟语塞。屋内几位同被邀来的专家学者亦面面相觑,空气里飘起一种好奇又拘谨的静默。
照理说,蜀汉大将关云长,人人都记得那一抹偃月刀起落的雄姿,呼喊一声“关老爷”早成习惯。可谁也没想过,这位千古英雄的“姓”居然另有玄机。学者们犯难,毛泽东却兴致盎然,他吟了句:“关公若真姓关,何来此问?”随即大笑,显出几分淘气。
“主席,这……难道不是关?”周谷城探问。毛泽东摇头,道:“史有异说,他本姓冯。”一句话如石落湖心,众人眉峰一挑,随即纷纷追问典据何在。毛泽东不急不躁,取烟点燃,慢条斯理引述清人梁章钜《归田琐记》,又谈及《三国志》佚文与民间传说,把一个“姓氏之谜”娓娓道来。
就这样,一场原本可以枯燥的会议序曲,被一问“关公姓冯”的话题带偏。无关宏大叙事,却让在座诸君都放下了拘谨。几杯龙井入口后,话锋转向昔年往事,厅里笑声不断,浓茶、雨丝与泛青的书页,共同构成了那一晚的底色。
周谷城此行并非只为闲谈。毛泽东给他留了整整两天,白天开会,夜里促膝。两人从湖湘乡谣说到普列汉诺夫,从《周礼》谈到《共产党宣言》,引述古今,互不让步,时而点头称是,时而干脆争得面红耳赤。知己之间,就爱掰扯个究竟。
追溯两人交往,要把时钟拨回到一九一三年。彼时长沙,省一师附小刚开学,年轻的助教毛泽东披着长衫迈进校门。那时的他每日晨跑岳麓山,夜宿书舍。某天晚课后,他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,直奔新来的英文兼伦理学教员宿舍。推门一望,满屋子书香扑面。
戴圆框眼镜的周谷城起身相迎,俩人无须客套,翻开桌上一册《资本论》,不经意一句“你也在读?”点燃了通宵长谈的火种。他们谈费尔巴哈,也谈曾国藩;谈乡民壮举,也谈欧洲工运。书和茶都空了,人却愈发精神。
各自的道路却很快分叉。中共一大后,二十来岁的毛泽东奔走于湘赣边界组织农民运动;周谷城则漂向上海租界,在黄浦江畔做起翻译与写作。他翻蔡元培的文章,校勘古籍,也潜心撰写《中国近代思想史》。上海报纸上偶尔出现“周谷城”三字,长沙的毛泽东总会捧读,再在回信里评点一二。
书信往来增进了默契。有一年冬日,毛泽东在安源矿区发动工人罢工,夜里寒风刺骨,他仍趺坐煤油灯下读周谷城寄来的《进化论与伦理学》。毛边纸上批注满篇,墨迹与煤尘混成一色。第二天,他回信一千余字,分析斯宾塞与康德对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影响。双方的信件,后来被家属整理,厚厚一册,如同民国知识界与革命先锋的并行轨迹。
周谷城虽自嘲“怕死”,却并非只会著书。他在一九二三年二月八日就带队游行,声讨吴佩孚镇压京汉铁路工人的血案。旧长沙警察鸣枪示威,他依旧站在人群最前,扯着破嗓呼号。不少同学还记得,那天的周老师鞋跟都跑掉了。
又过了几年,日本不愿归还旅顺、大连,舆论哗然。周谷城与进步青年谋划“外交后援会”,大量散发《一中学生》,在编辑室的油墨味里写下“寸土不让”的檄文。湖南督军赵恒惕烦得很,下令取缔刊物。面对封条,周谷城把书稿塞进行李,转道上海,继续宣传。
他常说: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。能提枪的人去前线,我以笔为枪,也不算逃避。”这句似自嘲又似誓言的话,后来被学生记录在笔记本上,传为佳话。
一九三二年,周谷城在广州暨南大学出任社会学系主任,忙着赶《中国通史》清样。就在书封还散发着油墨味时,新任校长雷厉风行地要“整肃红色思想”,首先动手的正是这位“马克思味儿太浓”的教员。系主任一纸罢免,又把他赶到世界史课堂。外人看是贬谪,他却趁机跳进更广阔的历史长河,十年后交出三百万字的《世界通史》。
再说毛泽东。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,他在延安窑洞里点着马灯研读《资治通鉴》。周谷城的《大英百科全书》摘译本飘洋过海寄到延安,毛泽东翻完在封底写下“学而时习之,可于此地所得甚多”的批语。毛、周之间,学问如同无形的桥梁。
这种桥梁,在新中国成立后更显珍贵。北京中南海的灯火常常亮到深夜,总理周恩来安排访客名单时,只要看到“周谷城”三个字,总会得到一张提前的通行证。毛主席给文胆,也给朋友留出空间。他的信口提问,好像胡同口的乡邻招呼,却能让一屋子博士教授自愧弗如。
回到杭州那一夜,“关羽姓冯”的典故被娓娓道出。原来,清人梁章钜在《归田琐记》里说,关羽年少时名冯相,因杀豪强,被迫逃亡。行至潼关,关令盘问,他抬头见城门两字“潼关”,灵机一动改口姓关;又望天上飞转羽鸟,随口称名“羽”。于是后世皆唤“关羽”。说罢,毛泽东掐灭烟头,“不过,此事未必可作定论,但考证思维不能丢。”
在场学者无不叹服。有人追问:“若真亦假,假亦真,何以辨?”毛泽东笑回:“史料不足,可留疑,切莫自作圣人。”这句戏言被记进周谷城的日记,也成为学术圈里一段趣谈。
事实上,关于关羽族姓,目前有冯、关、胡等多家之说。湖南湘潭的乡贤馆里,有石碑记载关羽父亲名关环;山西运城常平关帝祖庙内的《关氏族谱》则沿用关姓世系。学界普遍谨慎,认为“关羽即云长”固若金汤,而其早年名字、族籍因史料失散,尚难盖棺。毛泽东的说法提供了另一种民间文本,但并非定论。
有意思的是,周谷城回到上海后,专门派学生到国家图书馆找到了《归田琐记》光绪刻本,对照梁章钜的原文,又查《三国志》、《三国志集解》及明清笔记,写成《关羽本姓考》,刊于《学衡》杂志。文章开头一句“谨以此答主席一问”,让读者先是一怔,随即会心。
在学识以外,二人更关心国家走向。一九六一年春,国民经济困难,毛泽东南巡调研,行至杭州又忆起周谷城。当晚相约虎跑泉听水声,席间谈到“要腾出手来稳定经济”。周谷城提出,可借鉴《资政新篇》里“螺旋式改进”的思路,先稳后进,分步调节。毛泽东拍案称善,在随行笔记上写下四个字:“可作参考”。
再看周谷城的晚年。文革风雨中,他曾受冲击,却始终守着几柜线装书,坚持整理《义宁周氏家谱》与《世界通史后编》。文革后重回讲席,白发却精神矍铄。一九七八年,他被推举为全国人大常委。有人问他为何不回政界更高位置,他摇头:“历史的课本尚未写完,何处谈功名。”
毛泽东逝世后,周谷城在悼词里只写了一句:“吾兄千古,山河长在。”字字如泣,不作渲染,却重若千钧。曾经的关公小典故,也成了他心里亮着的一盏灯,提醒学人切莫自满,要多读多思,敢于怀疑。
翻检二人交往,一条清晰脉络跃然纸上:革命需要学问,学问也需胸怀天下。毛泽东的广搜博览,为治国时的宏大视野提供了底色;周谷城的家国情怀,则让严谨史学点染了血性温度。这种彼此砥砺的友谊,并非简单的私人情感,更是一段跨越战火、课堂与庙堂的精神共振。
从南昌起义的炮火到杭州烟雨的小坐,他们共同见证时代巨变;从黄卷书香到万里征程,他们也共同完成了自我锻造。若要寻找这一代人共有的精神密码,也许可以归结为八个字——读书救国,知行合一。
关于关羽那桩“冯与关”的公案,史坛或许永无定论。但它在一九五八年的杭州,成了一把钥匙,打开了学者与领袖之间更深层的默契。学问之于人生,原非锦上添花,而是照见来时路,也映亮前方。
如今翻读那晚的谈话记录,最打动人的,倒不是关羽姓氏的谜底,而是他们在困顿年代养成的思辨习惯——听见一个似是而非的命题,第一反应不是照单全收,而是追根问底。
历史学家的笃定与政治家的判断,在湖风里不设防地交汇。一杯茶,数本古籍,一句“关公姓什么”,就能让人看到文字背后滚烫的生命力。
闲话聊尽,夜已深,毛泽东起身关灯,门口回头笑道:“老周,改天再续,这道题可不能算我赢,留点悬念,也好催着我们继续查。”周谷城点头,心下暗想,史料的河流从未干涸,哪怕只为一个姓氏,也值得穷追不舍。
自此之后,两位老人又见了几次。每一次,书单更新,议题扩展,却总有一个玩笑收尾:“这回,你可有新说法?”周谷城摇头:“那就请主席下次再考。”
不知不觉,天光微亮,西湖对岸的雷峰塔在晨雾中若隐若现。那座塔见惯朝云暮雨,也见证了朋友间这场跨越四十载的对话。
谁能想到,国家的最高领袖和堂堂史学泰斗,偶尔也像孩童般,围着一条历史线索兜圈子。可正是这份童真,让他们在严酷现实中保有思想的锋锐。
毛泽东曾说,世界上最大的学问在群众与历史。周谷城补了一句:“史家之道,在于存真。”一语一答,是革命者与学者的相互成全。
在后来的回忆录里,周谷城写下:“与泽东兄论学,犹坐孤舟半江风雨,但闻涛声,复得清凉。”没有高亢豪情,只有逐句校勘后的沉稳语气。
人们常说关羽义薄云天,也常赞毛泽东雄才伟略,却容易忽略藏在背后的另一种英雄——坚持学问、以笔为矛的书生。周谷城便是此中代表。历史让他们走在岔路口,但信念让他们的心始终同频。
具体到那场“关公姓冯”的闲谈,学者疑,领袖证,席间重现了求真精神的光芒。对岸的柳浪闻莺,似也听得入迷。
这一夜,杭州无事,唯有书声与谈笑;这一夜,中国正翻开新的发展篇章,不期然映照进了两代人最真切的理想。
在众声喧哗的岁月中,他们留下的,不是高坐讲坛的豪言,而是一个小小疑问:当众人都说关公姓关时,可有胆量翻书去证?
延伸:学术与政治的交织背后
毛泽东对史学的兴趣,远不是偶尔兴起。早在少年时代,他便抄写《资治通鉴》提要,练就了“凡事先翻史”的习惯。延安岁月更是如此,陈伯达、胡乔木常被拎去讨论《资政新编》与《史记》,说是备课,其实是围炉夜话。正因如此,他对关羽姓冯之说如数家珍。另一方面,周谷城坚持“史论结合”的学风,强调史料考订之外,更要关注时代精神。他在《史学与人生》中写过:“大时代的潮头,需要大格局的眼界。”正是这种追求,使他能在《中国通史》中折射出现代民族国家观。两位旧友,一个深谙古今兵法,以史为鉴平天下;一个以笔为刃,揭示文明演进的逻辑。 他们不约而同地把学问当作工具,而非装点门面的枝蔓。周谷城晚年提倡“历史要为现实服务,但绝不可被现实奴役”,与毛泽东“以史为镜”的观念遥相呼应。若说一九五八年秋夜的那场对话留给后人什么启示,也许正是四个字:求真、守正。当代人重温这一问一答,可以体悟到——知识的价值不止在于解惑,更在于点燃怀疑与思索。历史不是玻璃柜里的古董,而是照见未来的明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