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那这老哥啊,有人可能听说过,有人可能压根儿不知道。其实早在七几年、八几年那会儿,他在北京那可是相当有排面,还号称十三太保的头儿呢!
要说他最牛的事儿,那可得好好唠唠。
当年啊,老哥手里拿着双刀和小真理刺,对面足足有27个人呢!就这么一场群架打下来,他一个人就撂倒了仨。就凭这一仗,一下子就出了名,江湖上谁不知道他啊!
今天呢,咱就来说说肖那大哥的事儿,那可老有意思了。
有这么一天,加代正搁家里待着呢,电话“叮铃铃”响了。加代一看,是个三个六的号码,就接起来问:“喂,谁呀?”
电话那头说:“是代弟不?”
加代又问:“你谁呀?”
对方回:“我是玉都洗浴城的。”
加代有点懵,说:“老哥,咱俩认识吗?”
唐海儿赶紧解释:“我姓唐,叫唐海儿。之前跟大象一块儿的时候,咱还一起喝过酒、吃过饭呢,你应该有点印象吧。”
加代这才想起来点,说:“有点印象,老哥,你打电话是有啥事儿啊?”
唐海儿客客气气地说:“加代老弟啊,你这会儿有空不?方不方便?老哥我想请你吃个饭。”
加代一听,就说:“老哥,你有啥事儿就直说呗,咱都认识这么久了,别拐弯抹角的。”
唐海儿接着说:“老弟啊,其实我一直就想请你吃顿饭,这也算是我一个心愿。你今天要是没啥事儿,没别的安排,咱今天晚上5点,去西城莲花池新开的那家店吃个饭呗,老哥我有个事儿想当面跟你唠唠。”
加代想了想,说:“行,那就今晚吧,几点来着?”
唐海儿回:“五点。”
加代应道:“行行行。”“那就见面再唠吧。”
当天晚上,加代就带着王瑞,开着一辆白色的大奔,风风火火地往约定地方赶。一进屋,唐海儿那热情劲儿,简直没边儿了,桌上摆得满满当当,生猛海鲜啥都不缺。加代一看这阵仗,赶紧说:“老哥,你这也太破费了,到底啥事儿啊,你就痛痛快快说呗,咱俩又不是外人,认识这么多年了,有啥话就直说。”
唐海儿这才叹了口气,开始倒苦水:“代弟啊,老哥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。你也知道,我开了个洗浴城,在西城,甚至在整个北京,生意都还算说得过去。里面的环境、包厢,还有提供的服务,都没啥毛病,客人也不少。可你也明白,来我这儿的大多是道上、社会上的人,啥人都有。好多人到我这儿挂账,完了钱就不给了,还一个劲儿地提这个大哥、那个大哥的,这种事儿我也就当是交个朋友,钱不给就算了。可还有更过分的,有些人跑到我五楼去,五楼地方大,是个休息区,他们就在那儿摆局赌钱,赌得还挺大。要是赌个十万八万的,我上下打点打点,也就认了。可他们有时候几百几百地赌,万一哪天被查了,把我店封了,再罚我点钱,把我弄进去蹲几天,那可太不值当了。关键是这帮人太嚣张了,来了根本不把我们服务员、经理当人看,说打就打,张嘴就骂,服务员被打得脑袋青一块紫一块的,我还不敢跟他们理论。”
加代听了,问道:“老哥,那你这是啥意思啊?”
唐海儿接着说:“老弟,是这样,老哥知道你在北京,三十多到四十多岁这个年龄段里,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,人脉广得很,啥人你都认识,也都能说得上话。你看能不能帮老哥跟这帮人打个招呼,让他们别来我这儿捣乱了,别再来我这儿玩了。”
加代一听,我心里琢磨着:咱俩这交情,还没到让我为了你,跟其他人都闹掰,还告诉别人别来你这儿的地步呢。于是我就跟他说:“老哥,你这可真是找错人啦。”
唐海儿赶紧接话:“不是,代弟,你哪怕派个兄弟过来撑撑场面也行啊。只要别人知道这是你加代的兄弟,估计就没人敢来我这儿捣乱了。而且呢,我也不会让你兄弟白跑一趟,每个月我都给你们拿钱。”
加代还是直摇头,说:“老哥,这真不是钱的事儿,你确实不该来找我呀。”
唐海儿有点没辙了,问:“代弟,那你说我该咋办呀?”
加代琢磨了一下,说:“你这么着,我给你介绍个人,这人绝对比我加代还管用,比我加代还牛气。在你们西城,就没人能比得上他。”
唐海儿好奇地问:“谁呀?不能吧,在北京还有比你还厉害的?我咋都没听说过呢。”
加代说:“肖那,肖那老哥你听过没?”
唐海儿一听,说:“那老哥我倒是听说过,不过你看他岁数都挺大了呀。”
加代摆摆手,说:“岁数大小不是事儿,这不还有我嘛。谁要是敢不尊重肖那老哥,让他试试,看我不收拾他。”
唐海儿又问:“那我能请得动他吗?”
加代信心满满地说:“有我呢,我给你说句话,打个招呼。只要肖那老哥点头了,你这事儿就稳了。”
唐海儿感激地说:“哎呀,代弟,那可就全指望你啦。”
加代说:“这样吧,回头我给你牵个线,具体你们俩咋谈,就看你们自己了。”
唐海儿赶忙说:“行,我肯定不会让他白忙活,之后我每个月都给他拿钱。”
加代说:“你拿多少我可不管,给不给钱你们俩自己商量。就算不给钱,你也跟那老哥好好处着呗。”
唐海儿应道:“行,代弟,我听你的。”
加代又说:“你听我的就行,不过那老哥可不是谁想请就能请来的,好多娱乐场所、企业的老板……“都找过他啦,结果他全给推了,你可别小瞧他哟!”
唐海儿一个劲儿点头,说道:“行嘞行嘞,代弟,这事儿就全靠你啦,可得多费心呐。”
加代咧嘴一笑,说:“海哥,你这人够意思,够仗义,你的名声我也听过,这忙我指定帮你。”
唐海儿乐开了花,赶忙说:“行嘞行嘞,代弟,要不咱喝点酒?旁边这俩兄弟,赶紧的,给代弟敬一杯。”
加代瞅了瞅,说:“我就喝这两杯,喝完我得走,我那边还有事儿呢。”
唐海儿应道:“行嘞行嘞。”说着,“哐当”一声,两人碰了碰杯,把酒喝了。
其实啊,加代虽说应下了唐海儿这事儿,可还得找肖那老哥商量商量。那肖那老哥这会儿在干啥呢?他都六十多岁啦,每天早上五点多就得爬起来,去早市买点菜,回家再做个饭。没事儿的时候就出去溜达溜达,逛逛公园啥的。晚上要是几个关系铁的老哥找他,就一块儿出去吃个饭,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闲自在。而且他这人脾气倔,看不上眼的事儿,别人怎么求他都不去。毕竟岁数大了,头发都白了,心态也不一样咯。
这边加代从唐海儿那儿出来后,哪有什么事儿呀,他拿起电话就给肖那老哥拨了过去。电话一通,他就扯着嗓子喊:“那哥!”
肖那在电话那头问:“谁呀?代弟呀!”
加代问:“哥,你在哪儿呢?”
肖那回道:“我在家呢,你嫂子刚给我煮了面条,我正看着电视,喝着小酒呢。你个大忙人咋想起你哥我啦?”
加代笑着说:“哥,我想你啦呗。”
肖那笑骂道:“你少扯淡,还能想起我来?”
加代假装委屈地说:“那哥,咋啦?代弟我对你不好呀?”
肖那赶紧说:“没有没有,不是那意思,你打电话是不是有事儿啊?”
加代说:“哥,我上你家去,正好我还没吃饭呢,你让嫂子给我煮碗面条呗。”
肖那有点意外……“你真能来?”有人问。
加代斩钉截铁:“那必须来啊!嫂子,你给煮碗面条,咱哥俩再整两盅。”
肖那咧嘴一笑:“行嘞,不过咱这儿可没啥大鱼大肉。”
加代摆摆手:“嗨,我啥都能吃,老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。早些年跟兄弟们喝酒,没菜就蘸酱油啃洋葱,不也照样喝得痛快?咱这交情,哪用得着挑三拣四的。”
肖那听了,乐得合不拢嘴:“成,那就这么说定了,我跟你嫂子在家等你。”
加代应声:“好嘞,我这就过去。”
这俩人,关系铁得没话说。加代这人,讲义气、重情义,可不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。
王瑞开车把加代送到了肖那家。一进门,嫂子就热情地迎了上来:“加代老弟,快进来坐。”
加代边走边说:“嫂子,辛苦您了。”
进了屋,嫂子又唠叨:“你老哥一直在这儿等你呢,饭也没吃,酒也没喝,就盼着你来。”
加代赶紧对嫂子说:“嫂子,您受累了。”
不一会儿,面条和小菜就端上来了。虽然简单,但也有滋有味。几个人围坐在一起,边吃边聊。肖那瞅着加代,笑着说:“老弟,你今天来,是不是有啥事儿啊?平时你可不常来。”
加代听了,脸上露出点为难:“老哥,你得帮帮我这个忙啊,我现在遇到难处了,你不帮我,我可真没辙了。”
加代这人,会说话,知道肖那老哥最看重面子。你要是求他办点啥事儿,他轻易不会拒绝。
加代接着恳求:“老哥,你一定得帮我这个忙啊。”
肖那老哥一拍大腿:“你都这么说了,我还能不帮?你是我弟弟,只要我能做到的,你尽管开口。”“老哥,这事儿你肯定得帮衬一把,有啥话你就直说!”加代急吼吼地开了口。
“我有个铁磁哥们儿,在西城开了家玉都洗浴,老哥,你晓得不?”
肖那老哥琢磨了下,回道:“玉都洗浴啊,我知道,还去过两回呢,是不是才开了半年左右那家?”
加代忙不迭点头:“没错没错,就是那家。那老板跟我关系铁得很,好得没话说。”
肖那老哥有点好奇,追问道:“那他咋啦?”
加代皱着眉,一脸无奈:“好些个社会上的人去他那儿充大尾巴狼,欺负他呢。我就琢磨着,西城谁的名气能有你老哥大呀,谁不得给你几分薄面?我就想请你老哥去那儿帮着照看照看,你要是愿意去,就去溜达一圈;要是不想去,在家待着也成。我跟他说好了,每个月给你五万块呢。”
肖那老哥一听,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:“找你那些兄弟去呀,你说我能干这事儿吗?那我不成给人看场子的小跟班了嘛,不行不行,我可不干。”
加代急得直跺脚:“老哥,我这话都放出去了呀,我说在北京,也就我代弟能请得动你,别人谁都没这面子。这事儿要是办不成,我这脸可往哪儿搁呀,老弟我面子可就全丢光啦!”
肖那老哥一脸无奈:“你这弄的,让我咋整呀,我真干不了这活儿啊。”
加代又劝:“老哥,他那边打算给你单独弄个办公室,到时候天天车接车送,烟酒啥的都给你备得妥妥当当,就当是去那儿消磨时间呗,在那儿待着不也舒坦嘛。”
肖那老哥还是不愿意:“你这不是耽误我事儿嘛,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哥我,我又不缺钱花,平常就跟那帮老哥们儿出去溜达溜达,打打麻将啥的,多自在呀,你给我整这么个事儿,多闹心呐。”
加代不死心,接着劝:“老哥,你就给我个面子,听我的呗。”“你去瞅瞅呗。”
肖那老哥琢磨了下,开口道:“行吧,加代,我答应你了。不过你哥们儿说的一个月给五万块,我可不能要,就当我去免费搭把手。”
加代赶忙接话:“哥,不是这么回事儿。这钱不是啥工资,就是给你留着平时零花的,你就收着呗。他本来想一个月给你十万八万的,我觉得太多,就说给五万意思意思。我知道老哥你不看重钱,可这也是人家一片心意呀。”
肖那老哥有点埋怨地说:“这事儿整的,多尴尬呀,你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儿。”
加代笑着回:“老哥,咱俩这关系,还用说啥呀,谁不知道咱俩铁。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答应我。”
肖那老哥无奈道:“行吧,那啥时候去?”
加代赶紧说:“你要愿意去,明天就开始,多好。”
肖那老哥犹豫了下:“那行,我再想想。”
加代急切道:“别想啦,明天我来接你,就这么定了。”
肖那老哥只好说:“行,喝酒吧,先不说这事儿了。”
这俩人一喝起来,就没少喝,加代直接喝多了。为啥呢?其实大伙都明白,一大桌子十几二十个人一起喝酒,场面热闹,大家吵吵嚷嚷的,气氛是挺嗨,但跟好朋友喝酒可不一样。就两三个人,或者跟一个好哥们儿坐一块儿喝,那氛围不一样,喝着喝着就容易喝多。
等喝得差不多了,加代看着老哥说:“老哥,我得回去了,明天我来接你。”
说完,起身往外走。肖那老哥这会儿也喝多了,嫂子亲自把他送到门口,看着加代说:“加代呀。”
加代回应:“嫂子。”
嫂子接着说:“嫂子谢谢你,也知道你是为啥事儿来的。你老哥这人一辈子好面子,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……“家里现在也没啥进账了,钱紧巴巴的。”嫂子一脸愁容。
加代赶紧宽慰:“嫂子,您甭C心,有我加代在呢,啥事儿都不是事儿,不管出啥状况,代弟我肯定管到底。”
嫂子感动得不行:“啥也不多说了,代弟,嫂子没啥本事,多余的话也不说了,都记心里了。”
加代应道:“行嘞,嫂子,您回去歇着吧。”说完,加代就走了。你瞧瞧加代这人,对老哥那叫一个上心,老哥岁数都那么大了,他还这么尽心尽力,多难得呀。
第二天一大早,加代收拾好,就让王瑞开车往肖那老哥家去。肖那老哥五点多就起来了,翻出当年一把生锈的真理刺,在那儿擦呀擦,擦得锃亮。
嫂子瞅见了,纳闷地问:“你干啥呢?都多大岁数了,还摆弄这玩意儿?”
肖那老哥挺神气地说:“我去看场子,得震慑震慑那些人,哼,别以为我老了就没用了,来两三个小崽子,根本近不了我身,我直接就给他们撂倒。”
说完,老哥又穿上西装,打好领带,蹬上大皮鞋,收拾得倍儿精神。这时候,加代带着王瑞进来了,一开门,肖那老哥还特意捋了捋头发,笑着问加代:“代弟,看看老哥今天这形象咋样,精神不?”
加代一看,虽说老哥是个小老头了,这么一打扮,还真有点派头,就笑着说:“行啊,老哥,挺精神的,那咱这就走,下楼吧。”
于是,老哥跟着加代下了楼,上了加代的车,往玉都洗浴去了。在车上,肖那老哥跟加代唠嗑:“代弟啊,你放心,别看我都60 来岁了,我可不服老,那些小毛孩子,我根本不放在眼里。不过呢,现在这时代跟以前不一样了,我也轻易不跟别人较劲儿,犯不着生那闲气。”
加代笑着说:“那哥,你到那儿就放宽心。”“有啥事儿别怕,有我呢,我肯定给你扛下来!”肖那大哥拍了拍胸脯。
肖那大哥点点头,应道:“行嘞,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,没啥问题。人家既然这么信任咱们,那我去了肯定得把事儿办得妥妥当当的。”
正说着呢,车就开到了玉都洗浴门口。车刚一停稳,唐海儿就急急忙忙地从里面跑了出来,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:“代哥!代哥!那哥!”跑到跟前,他赶紧伸手跟肖那大哥握手,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,说道:“那哥,可算把您给盼来啦!”
肖那大哥笑着回道:“没事儿,没事儿。”
唐海儿热情得不行,对肖那大哥说:“那哥,您那大办公室我都给您拾掇好了,里面摆了竹子,还有发财树呢。您要是看着不顺眼,咱立马就给您换。另外啊,我知道您爱喝酒,茅台啥的我都给您备齐了,还专门给您买了个新酒杯呢。”
肖那大哥笑着摆摆手,说:“不用这么破费,老弟。”
这时候加代在旁边插话道:“那咱进去瞅瞅呗。”
几个人抬脚就往大办公室走。要说这办公室啊,虽说不是那种超级大的,但也绝对不小,足足有一百多平米呢。办公桌后面那一片,全是实木的,看着就气派。屋里还摆着发财树啥的装饰品,电脑、电视也都一应俱全。虽说肖那大哥不太会捣鼓这些电子玩意儿,但摆在这儿,看着多有面子呀,往这儿一坐,那派头立马就出来了。
肖那大哥一进办公室,大步流星走到椅子前,一屁股坐下,眼睛一扫,就瞅见了桌上的对讲机,好奇得不行,张口就问:“哟,这咋还放个对讲机在这儿呢?”
唐海儿赶紧凑过来解释:“那哥,您想啊,要是有个啥事儿,用这个联系多方便呐。”
肖那大哥伸手拿起对讲机,这儿摸摸那儿看看,然后对着对讲机“喂喂喂”喊了几声,听到回应后,咧嘴一笑:“行行行,收到收到,这玩意儿还真不错,挺好挺好。”
加代在旁边看着,觉得差不多了,正准备说点啥呢,肖那大哥又开口了:“那我这吃饭啥的咋整啊?”
唐海儿连忙说:“那哥,您甭担心这个。您要是想吃饭了,我安排人给您送上来就行。您要是想出去溜达溜达,就出去转一圈,要是懒得动,就在这儿待着、躺着,咋都行,随您心意。”
肖那大哥满意地点点头。加代一看,趁机提议:“那哥,这楼上楼下总共五层呢,咱溜达一圈,到处瞅瞅呗。”
于是,几个人一层一层地挨个看了一遍。肖那大哥看完,觉得挺满意,就这么决定留在这儿了。
加代从办公室出来后,唐海儿也跟着出来了。唐海儿有点不放心,对加代说:“代弟,你看那哥他……”
加代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“没事儿啊兄弟,有那哥在这儿,绝对稳稳当当的,啥问题都不会有。谁要是敢不给那哥面子,还有我加代呢,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。”
唐海儿感激地说:“那行,代弟,啥也不说了,改天咱一起聚聚,这顿我安排。”
加代笑着回应:“行,以后再说吧。”
说完,加代就回去了。可别小瞧了那哥呀,想当年从80 年代开始……就算是杜崽混得最牛气冲天那阵儿,见了那哥也得规规矩矩、客客气气地喊声那哥,那哥的威望,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啊!可时代在变,到了90 年代,那哥的势力就稍微弱了点儿。等到了2000 年,那哥确实有点落魄了。但即便这样,大哥的名号在江湖上那可还是响当当的,一直流传着。
就这么过了大概三五天,那些个小混混、地痞流氓啥的,一个接一个地来了。这天晚上,肖那老哥在办公室待着实在无聊,就一个人下楼到大厅溜达溜达。来来往往的人里,有认识他的,都特别给面子,一瞅见他,就热情地打招呼:“哟,老哥,您在这儿呢呀!”
肖那老哥也乐呵呵地回应:“我在这儿呢!你是来洗澡啊,还是有别的啥事儿?要是想找个丫头陪着也行啊。哎,小刘,赶紧过来拿手牌,带这位上楼。”
老哥这人特别随和,一点架子都没有。可偏偏就有那么几个不知死活的。这不,进来个小子,那叫一个能装,一进屋就扯着嗓子大喊:“你们老板呢?给我出来!”
服务员赶紧跑过来问:“先生,您这是啥意思啊?”
那小子蛮不讲理地说:“啥意思?把你们老板叫上来,欠我的钱赶紧给我!”
唐海儿一听,赶紧跑过来问:“兄弟,我啥时候欠你钱了啊?”
那小子瞪着眼睛,恶狠狠地说:“啥时候欠的?就现在欠的!我这会儿手头紧,需要5000块钱,你赶紧给我拿来,不然的话,哼,我让你这店别想好好开下去!”
肖那老哥在旁边一听,眉头都皱起来了,开口道:“哎,哎,你这……”
那小子一抬头,瞅见是个老头,满脸不屑地问:“你啥意思啊?”
肖那老哥一听,火“噌”地一下就上来了,大声呵斥道:“小兔崽子,在这儿瞎咋呼啥呢?你爸是不是刘瘸子啊?”
那小子有点慌了,结结巴巴地说:“不,不是,大哥……”
肖那老哥更来气了,扯着嗓子喊:“叫什么大哥?叫大爷!你回去问问你爸去,认不认识我肖那,看他敢不敢在我面前这么撒野!”
那小子一听,这人吓得脸都白了,赶紧摆着手说:“哎哎,我这就走,这就走。”说完,脚底抹油——溜了。
像这种事儿啊,那天天都能碰上。还有那种在楼上叫了陪酒的姑娘,消费了五百八十八块,下楼却想赖账的主儿。肖那大哥可不吃这一套,上去“啪啪”就是两巴掌,嘴里骂着:“认识我不?麻溜儿给我滚蛋,把账结了!”你瞧瞧,肖那大哥可不是没本事的人,那威慑力杠杠的。
就这么一眨眼,一个多月过去了。每个月那五万块钱的报酬,唐海儿可一点儿没含糊,直接就打进肖那大哥的账户了。肖那大哥天天在这儿守着,确实起了大作用。
有一天晚上,肖那大哥喊唐海儿:“那个,海子。”
唐海儿赶紧应道:“那哥。”
肖那大哥接着说:“我今天家里来亲戚了,是你嫂子那边的亲戚。正好今天发工资了,我想着带他们去王府井吃点好的,今天我就早点儿下班啊。”
唐海儿忙说:“那哥呀,咱这是自己家的买卖,哪有啥上班下班的说法呀,您想咋着就咋着。再说了,您是去喝酒还是干啥,咱都不着急,没事儿。要不我给您打个电话订个包间?”
肖那大哥摆摆手说:“订啥包间呀,不用。我喝完酒一会儿就回来,要是有啥事儿你给我打电话就行。”
唐海儿应道:“行嘞,那哥,您路上慢点儿啊。”
随后,司机开车送肖那大哥去亲戚那儿了。到了王府井的饭店,一家人坐下来开始吃饭。娜嫂也念叨起加代,感慨地说:“咱可得记着加代这份情啊,人就算在外面再要面子、再要脸,自己心里也得有数,得知道人家对咱的好,对吧?”
一家人在这儿吃得热热闹闹的,可谁能想到,这时候却出事儿了。当年在石景山有个叫邢德林的,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?想当年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,威风八面。最张狂的时候,差点跟白小航干起来,还放出狠话呢。“白小航,你小子要是敢来石景山撒野,我让你连个影儿都找不着,直接给你整没了!”
白小航那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,一听这话,立马就怼回去了:“哼,你要是敢来海淀,我非把你腿打折不可!”
可后来呢,这俩人还没机会碰上面呢,白小航就出事儿进去了,江湖上再也见不着他人了。
再说说这邢德林,当年那可是真有钱,家底厚实得很。而且这人特别豪爽,还是个练家子,跟白小航一样,天天都练功。每天一大早,他就双手撑地开始做俯卧撑,一口气能整200个,那身体素质,杠杠的!他还对着墙“哐哐”地打,手上全是厚厚的茧子。他那张脸,轮廓分明,就像拿刀削出来的一样,浑身都是肌肉,一看就特别有力量。
他出门的时候,身后总跟着二三十个小弟,像高奔头、大象、陈旺、东风、小雨、四柱子这些人,一大帮子人呢。那时候社会上混的人都挺现实的,都愿意跟着有本事、有名气的人混,都想往风光的地方凑,你说是不是?
就像大象、高奔头他们,自己单干一个月也就挣个1万块钱,可要是跟着邢德林他们混,一个月能挣5万呢!这换谁都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选呀。所以大多数人都捧着他们,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。就跟现在网络上似的,哪个网红突然火了,直播间里人气爆棚,10万+的在线人数,其他主播还有底下的人都围着人家转,争着抢着要连麦,就是那种感觉,都围着他们献殷勤呢。
这天,邢德林他们一帮人刚进门,唐海儿一眼就瞅见了,赶紧热情地打招呼:“呀,林儿哥,奔头哥,还有四柱子,各位大哥,欢迎欢迎呀!”毕竟做他们这娱乐行业,像洗浴、夜总会这类生意的,有些混社会的人,你可以不跟他们走得太近,甚至可以说不认识,但他们的名头你不可能没听过,那可都是不好惹的主儿啊!这伙人咋咋呼呼地就闯进屋里了,那架势,一看就不是善茬儿,唐海儿心里当时就“咯噔”一下,寻思着:这帮人都是啥来路啊?尤其是四柱子和东风,那俩人压根儿就不把别人当回事儿,活脱脱就是社会上的混混样儿,哪能跟加代和他那帮兄弟比啊,人家加代他们仁义得很,走到哪儿都规规矩矩的。
你瞧这帮人进屋后,一个个大摇大摆地甩着膀子,走路左晃右晃的,身上全是花花绿绿的纹身,那眼神,就跟看服务员、经理,还有老板都不算人似的,摆明了就是来欺负人的。
东风瞅见唐海儿,扯着嗓子就喊:“海子!”
唐海儿赶紧应声:“风哥!”
东风阴阳怪气地说:“你小子这买卖做得挺红火啊,钱是不是都让你一个人赚了?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东风啊?”
唐海儿赔着笑脸说:“风哥,我这不是瞧见您了嘛,还跟您打招呼了呢。”
东风又说:“听着啊,一会儿林儿哥就来了。你把五楼给我收拾出来,等会儿咱洗完澡,一人找俩姑娘,好好乐呵乐呵,再去五楼打会儿麻将啥的。”
唐海儿哪敢说个“不”字啊,只能应道:“行,行。”
东风瞪着眼珠子说:“你还敢有别的想法?一会儿你得上去,跟着玩两把。”
唐海儿苦着脸说:“风哥,我真不会玩呀,一点儿都不会。”
东风一听就火了,破口大骂:“你他妈不会我才找你呢,你要是会玩,你算个啥呀,我还不找你呢。一会儿你给我上去,听见没?你要是不上,我把你这店给砸了,还开啥洗浴啊,开你个大头鬼,你试试不上。”
唐海儿赶紧点头,连声说:“行,行行行,我知道了。”
这帮人呼呼啦啦就上二楼男浴区去了,一个个开始洗澡,有的蒸桑拿,有的找搓澡师傅搓澡。这帮大哥可难伺候了,搓澡师傅都得小心翼翼的,毕竟搓澡这事儿得讲究手法,得慢慢搓。咱就说啊,速度稍微快那么一丁点儿都不行。这不,有个搓澡师傅,估计干活儿的时候没留神,搓得让那大哥觉得不得劲儿了。那大哥“噌”地一下就火了,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,指着搓澡师傅就开骂:“你他妈咋搓的澡啊?给我搓得生疼,知不知道?”一边骂还一边上前,照着搓澡师傅脸上“啪”地就是一巴掌。打完还不解气,又扯着嗓子吼:“去那边立正站好,给我站直喽!”
搓澡师傅哪见过这场面啊,一看这帮人都是社会上的,身上还纹着花里胡哨的纹身,吓得大气都不敢出,乖乖地站在那儿。那大哥又指着大池子说:“跳进去,赶紧给我跳里头去!”师傅不敢不听啊,“扑通”一声就跳下去了,脑袋在池子边上还撞了个大包。可这帮人倒好,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,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。
那些服务员也没好到哪儿去。给他们递浴袍的时候,要是被他们瞅着不顺眼,张嘴就是一顿骂。只要不吭声,还能稍微好点儿,要是敢还嘴,那肯定得挨揍。
等他们洗完澡,四柱子、小玉他们几个找了俩陪酒的丫头,玩了一会儿,觉得差不多了,一帮人直接就往五楼去了。到了五楼,不管是在那儿休息的顾客,还是干别的啥的人,他们张嘴就喊:“都他妈给我滚蛋,这层楼不许你们待了!”还找了俩小弟在门口守着,谁都不让进。
那些顾客哪还敢在这儿待啊,吓得撒腿就跑。唐海儿心里那叫一个愁啊,这帮人可真是惹不起。他们可不是啥小角色,虽说算不上顶级的大哥,但在二线里那也是拔尖儿的,再不济也是一线末尾、三线靠前的主儿,谁敢得罪他们啊。
这帮大哥把钱都掏出来了,好家伙,30万、50万、100万的,“哐当”一声就往台面上一放。那场面,一下子气氛就起来了,确实挺唬人的。桌上堆着好几百万呢,六七百万就那么堆在那儿。
邢德林往那儿一坐,扯着嗓子就喊:“今天不管你们是谁,输钱少于50万的,谁都不许走!”下面那几个兄弟赶紧应声:“行嘞,哥!今儿咱就陪你玩到底,来,开整!”
这帮人都不缺钱,关系也铁得很,输输赢赢的根本不当回事儿。谁赢了谁就请客,出去喝酒、找乐子啥的,都挺痛快。
这边刚开始玩,在四楼都能听见五楼那边吵吵嚷嚷的。“10万!”“5万!”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押钱,唐海儿在楼下听着,心都揪起来了。这帮人一来,顾客全跑光了,谁还敢来呀。而且他们玩得这么大,万一阿sir来查,那可就糟了。罚点钱还算小事儿,要是把自己搭进去,再把这店给封了,那之前的投资可就全泡汤了。小打小闹出点事儿还能找关系摆平,可这涉及金额这么大,哪能行啊。
可没办法,唐海儿也不敢不上楼。他没敢多拿钱,就拿了10万块,硬着头皮上了五楼。离老远,四柱子就瞧见他了,扯着嗓子喊:“哟,唐,上来了?”
唐海儿赶紧挨个打招呼:“四哥,林儿哥,奔头哥,峰哥。”
四柱子说:“过来吧,押两把试试手气。”
唐海儿有点忐忑,说:“我这也没多少,就10万块。”
四柱子又问:“押哪边呢?”
唐海儿心里直打鼓,又不敢不听,只好说:“我也不太懂啊,那就随便押两门吧,那个,这个,我先押1万。”
东风在旁边一听,立马就火了,破口大骂:“你他妈押1万,你逗呢?你看看这桌上谁押1万了?押2万!”说着就把唐海儿的钱抢过去,又狠狠扔回来1万,“咋的?你还敢顶嘴啊?”唐海儿哪敢反抗呀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。结果不到10分钟,他那10万块就输得干干净净。
邢德林瞅了唐海儿一眼,不耐烦地说:“唐海,不会玩就别玩了,瞧你那怂样,确实也不会玩。你下去之后,跟楼下那个服务员说一声,别招待别的客人了。”“让他上来,跟咱一块儿乐呵乐呵!”
唐海儿壮着胆子,冲邢德林开了口:“林哥,我老弟有句话想跟您说说。”
邢德林眉头一皱,不耐烦地问:“咋啦?有话快说,别磨磨唧唧的,赶紧下注啊!”
唐海儿小心翼翼地赔着笑:“林哥,您看您几位这牌局玩得,是不是有点太大了?万一出点啥岔子,我这小店可就开不下去了,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……”
邢德林一听,火就上来了,夹在手里的烟一扔,烟头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,他破口大骂:“你这是啥意思?想赶我走啊?”
唐海儿连忙摆手,急得直跺脚:“不是,林哥,您误会了,我就是觉得这样不太妥当。”
邢德林更火了,嗓门也大了起来:“啥不妥当?咱在西城分公司,还有市总公司,那都是有人罩着的,谁敢来找事儿?你别在这儿瞎C心了,赶紧给我下去!”
唐海儿又哀求起来:“林哥,您也知道,我这店里的客人就是我吃饭的家伙,您这么一搞,我这生意还咋做啊……”
邢德林根本不听他那一套,打断他的话:“你咋这么啰嗦呢?没看见我正玩牌呢嘛?我最烦别人在我玩牌的时候叽叽歪歪的,你是不是给脸不要脸啊?滚!”
唐海儿吓得一哆嗦,不敢再吭声,转身就往门口走。刚走到门口,邢德林又喊了起来:“哎,回来!你把我烟都弄掉了,赶紧给我点根烟来,快点儿的!”
唐海儿没办法,只能又折回去。他刚拿起烟要给邢德林点上,突然,东风从旁边窜出来,照着他后脖子“啪”的就是一巴掌,骂道:“我让你给我哥点烟,你磨磨唧唧啥呢?赶紧的!”
唐海儿哆哆嗦嗦地点好烟,说:“林哥,那我下去了啊。”
邢德林挥挥手,不耐烦地说:“下去吧,告诉那丫头赶紧上来陪咱玩。”
唐海儿下了楼,心里那个憋屈和气愤啊,简直没法说。他想:我好歹也是这店的老板,能开这么大的场子,也不是个软柿子啊,哼,太欺负人了,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,我得找肖那老哥说说去。于是他拿起电话,拨通了肖那的号码,电话一通,他就说:“那哥,你吃饭呢没?”肖那老哥扯着嗓子回话:“我正搁王府井喝酒呢,身边一帮兄弟陪着,咋啦这是?”
唐海儿那边急得直跺脚,扯着嗓子喊:“哥呀,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一会儿,咱这儿出事儿啦!”
肖那老哥一听,立马坐直了身子,忙问:“出啥事儿了?快说!”
唐海儿带着哭腔说:“邢德林来了。”
肖那老哥有点懵,挠挠头问:“谁啊?”
唐海儿着急地解释:“就是石景山那个邢德林呀,哥你忘了?”
肖那老哥皱了皱眉头,接着问:“德林来了,他想干啥呀这是?”
唐海儿委屈巴巴地说:“他带了一帮社会上的人,根本不把咱当人看,在五楼赌钱呢,赌得可大了,少说也有五六百万,六七百万的样子。我跟他说万一阿sir来了,我这买卖可就黄了,可我根本管不了他呀。他手下有个叫东风的,还动手打我了呢!”
肖那老哥一听,火“噌”地就上来了,大声说:“谁打你了?哼,行,我这就回去,你甭担心!”
旁边的娜嫂一听,赶紧拉住肖那老哥,劝道:“老头儿啊,你回去可别犯浑啊,那些都是社会上的人,平常人家给你面子,你可别去招惹人家,更别想着去收拾人家呀。”
肖那老哥拍了拍娜嫂的手,安慰道:“我心里有数,毕竟拿了人家的钱,我得把事儿给人办妥了,你就甭C心了。”
说完,肖那老哥把真理刺往腰里一别,抬脚就出了门。都六十好几的人了,这时候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啊。他一进屋就问:“人呢?搁哪儿呢?”
唐海儿赶忙说:“那哥,人在五楼呢。”
肖那老哥点点头,说:“行嘞,我晓得了,我上去瞅瞅。”
肖那老哥抬脚往楼上走,刚走到四楼,就听见五楼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。那些陪酒的丫头都被叫上去陪他们玩乐了,这四楼五楼基本都没别的客人了。唐海儿这生意还咋做哟。
肖那老哥到了五楼,一把推开房门。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二三十年了,啥事儿没见过,心里门儿清,知道该咋整。他一进去,故意装作特别意外的样子,扯着嗓子喊:“哎哟我C,这不是谁嘛!这不是德林嘛!”
邢德林他们一抬头,也有点意外,赶紧打招呼:“呀!这不是那哥嘛!”后面的东风、四柱子他们也都跟着摆手,喊:“那哥,那哥。”
不过这帮人也就是表面上客气一下,再多的面子估计是不会给了。
肖那老哥心里明白得很,他一转身,对唐海儿说:“你下去给我取五万块钱来。”
唐海儿愣了一下,问:“啊?”
肖那老哥又重复了一遍:“取五万来。”
唐海儿不敢多问,赶紧下楼取了五万块钱,拿回来递给肖那老哥。肖那老哥接过钱,笑着朝邢德林走去,一边走一边说:“德林,搁这儿玩呢?玩多长时间了呀?”
邢德林回应道:“那哥,玩半天了,咱俩都有二三年没见着啦。”
肖那老哥笑着说:“可不是嘛,确实有日子没见了。那谁,四柱子。”
四柱子赶忙应道:“那哥。”
肖那老哥打趣道:“你咋还这么胖呢?该减减肥啦。”
四柱子笑着回应道:“那哥,天天喝,喝得晕头转向的,这体重实在减不下去啦。”
肖那老哥又看向东风,问:“那东风……”“还认得出我不?”
东风赶紧接话:“那哥,咋可能认不出呀!”
这时候,高奔头、大象他们也都一个接一个地跟肖那老哥打招呼,就这么一会儿工夫,一圈人都寒暄完了。肖那老哥这人确实有门道,看着挺和气的。他往那儿一站,瞅着邢德林就问:“德林啊,玩得咋样啦?”
邢德林一脸无奈,说:“那哥,玩得可太背了,这才没一会儿呢,就输了一百多万啦!”
肖那老哥“哐当”一声把五万块钱拍在桌上,笑着说:“德林,算老哥一份,咱俩一块儿。”
邢德林有点意外,问:“你这是押我身上啦?”
肖那老哥笑着说:“你瞧你,都输成这样了,我要是押别人那儿,不就赢你钱了嘛,哪能干那事儿呀。”
邢德林心里其实有点看不上这五万块钱,不过也没多说什么。旁边东风、高奔头一看,东风就说:“那哥,你这五万块钱是不是太少了点啊?这哪够输的呀。”
肖那老哥一听,脸就沉下来了,说:“咋的,输完了我再拿,大不了我把房子卖了,车也卖了,咋的,老哥我还玩不起啦?”
东风他们赶紧摆手,说:“没有,老哥,不是那意思,你要这么说,那你就押呗。”
肖那老哥说:“你押你的就行。”
结果这一把牌下去,五万块钱一下子就没了。肖那老哥心里有数,看了看,觉得也差不多了,就说:“你们接着玩,自己押自己的啊,德林,我跟你说两句话。”
邢德林这会儿正玩得上头呢,头都没抬,随口应道:“那哥,你说呗。”
只见他们一帮人都在那儿玩牌,一个个低着头。屋里二三十号人呢,每个人身边还都陪着一个丫头。平时不拿牌的时候,有的手放在大腿上,有的捂着酒瓶子,都在那儿专心致志地玩牌。
肖那老哥瞅着邢德林,语重心长地说:“德林啊,是这样,你喜欢玩这个,老哥我能理解。“你瞅瞅,你平时不也爱玩嘛,老哥我当年跟你们一样大的时候,也爱疯爱闹。但在这儿玩可不行啊,丰台有个红龙,那儿好几个酒店,楼上包厢多的是。人家还特意请我过去呢,我都没空去。这样,你要还想玩,就去红龙那儿,我让他们给你留个包厢,随便你怎么玩。红龙跟当地分公司关系铁得很,在那儿玩绝对没人查你,在这儿多不方便呀。”
邢德林一听,脸色就沉下来了,说:“老哥,你这是啥意思?我来你这儿玩,你还不乐意了?”
肖那老哥赶紧摆手:“不是不是,德林,你别误会啊,老哥我也在这儿呢。”
邢德林反问:“那你在这儿又能咋的?”
肖那老哥说:“我就是在这儿看着呢嘛。”
邢德林哼了一声:“得,那我明白了,老哥,我以后不来了总行吧。我们哥几个出去玩,哪儿都能去,哪儿的钱我都花得起。这儿新开的,环境好,我才想着来这儿。再说了,我们在这儿洗澡、找乐子,啥时候差过钱?该给的都给了。老哥你这么一说,我心里怪不是滋味的,感觉你像是在赶我走。”
肖那老哥又耐心解释:“老弟呀,你真想多了,老哥我可不是那个意思。唐海,海子,那是我亲弟弟呀。你这一来,把他吓得够呛,他就指着这小买卖过日子呢。你带着一帮兄弟来,底下的顾客都不敢来了。海子当时就给我打电话,说德林来了,咋咋咋的。我还跟他说没事,我一会儿就回去。我想着德林你这人挺仗义的,我回去肯定啥事儿没有,这不我就来了嘛,就是想跟你说两句。”
邢德林有点不耐烦了:“行,老哥,你的意思我懂了。”“行嘞,我知道了。”说完,邢德林又一头扎进牌局里,还一个劲儿催旁边的人:“赶紧出牌呀!压牌呀,瞅啥呢,麻溜儿的!”说完,他连看肖那老哥一眼都懒得看。
肖那老哥站在旁边,心里还想着再解释解释,就又开口:“德林啊,你真误会老哥我了。”
邢德林一听,更烦了,摆摆手说:“行了老哥,我都知道了。你要没啥事儿,就下去溜达溜达,我在这儿玩会儿牌,玩完我就走。”
肖那老哥一听这话,脸上有点挂不住,站在那儿挺尴尬,又开口:“德林啊,那咋整,老哥还得给你点根烟,再给你倒杯水或者倒杯酒啥的?”
邢德林皱着眉头,扭头冲四柱子喊:“老哥啊,你要是闲得慌,四柱子!”
四柱子赶紧应声:“林哥。”
邢德林接着说:“你看你那俩丫头是不是闲着没事儿干?不行让老哥领下去,让他放松放松,咱接着玩。老哥,我看你这一天也没啥正事儿,我也接着玩会儿,一会儿我就走。”
这话一出口,肖那老哥哪能乐意听啊,这不是明摆着不把他当回事儿,还羞辱他嘛。这时候,四柱子还真就站了起来,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哥,正好我刚用完,你领下去吧。”
肖那老哥这下彻底火了,瞪着邢德林就骂:“德林,你他妈啥意思啊?”
邢德林脸色一变,也不客气了:“老哥,我正打牌呢,最烦别人在我这儿叽叽歪歪的,尤其是身后一直说个没完。老哥,我求你了,你赶紧下去吧。我也不想把事儿闹大,我这是看在往日的面子上才这么跟你说的。你要是再这样,一会儿我这帮兄弟可都走了,你看行不行?”
肖那老哥气得浑身直哆嗦,顺手抄起旁边不知道谁喝剩下的酒瓶子,“啪”的一声就摔在地上,大声吼道:“都别玩了,都给我站起来,谁也别想再玩!”
那帮兄弟一听,都愣住了,纷纷抬起头。有人一脸纳闷儿地问:“那哥,这是咋回事儿啊?咋还急眼了呢?”不过大家都不敢不听,只能都站了起来。